然后.......
從它們的身體內部,一條又一條宛如昆蟲肢體的節肢,破開了那些流淌的血肉。
然后,在那些血肉怪物,在那些血裔掙扎一般的動作中,越來越多的蒼白節肢破體而出。
這一幕,也被無法再繼續觀察的塔女士注意到了。
霎時,她那一對晦暗到極致,似乎已經徹底不是銀色,而是黑色的雙眼,掃向了那幾個血裔。
伴隨著血肉爆碎的轟響,一個個血裔的身軀直接炸裂開來。
轉瞬間,被她帶進這個教堂的血裔們,那些血肉怪物,幾乎盡數被她摧毀。
而“塔”女士并沒有任何憐憫,頂著一頭漆黑到極致的長發,她一步步地走出了這座半倒塌的教堂。
但是,在她一步步走出的時候,她的身體,也在緩緩地變形——
原本潔白的肌膚上浮現出了無數帶著近似鱗片的紋路的朦朧光影。
隨后,她的身體仿佛溶化了一般,面孔和身軀快速溶解,化為一灘黑色的血肉。
而那種帶著恐怖氣息的黑色,不斷向外蔓延著驚人的毒性。
宛如星光,又宛如霧氣般的黑色。
被她留在教堂外的幾只血裔中,有一只剛剛靠近到那片黑色星光附近,身形就快速融化——
不是像“塔”女士的身體一樣溶解為血肉,而是溶解、腐化、快速消弭。
最后,連靈霧都沒有剩下,就這樣消散掉了。
但是,它的死亡,似乎讓那片黑色的星光中的黑色掃了些許。
下一瞬,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在教堂之外的血裔,那些血肉怪物,全部向著塔女士身軀溶解形成的黑色血肉沖來。
前仆后繼的血裔們,就像第一個死去的血裔一般,在仿佛蒸發升華的過程中,消弭在原地。
而最后,近百個血裔全數消失后,那灘黑色的血肉上的黑色褪去了些許。
一個隱約呈現出女性姿態的人形輪廓,就這樣蠕動著試圖站起又倒下,最后,以近似人類伏地蠕形的動作,緩慢而堅定地向著這座廢墟城市之外爬去。
......
曾經看到的景象再次浮現。
無數暗灰色的概率之線被扯動,被拽走的位置,那動蕩的中心位置之上,出現了一座“門扉”。
那是一座仿佛由無數血肉,又像是無數植物枝干藤蔓扭曲絞合形成的巨大“門扉”。
與其說是門扉,倒不如說是糾纏扭曲的血肉枝蔓形成了近似“門”的形狀而已。
而此時此刻,這扇給亞戈一種混亂詭異感觸的門扉,打開了一些。
那一條條被扯動的概率之線,就是從那“門縫”之中被扯過去了。
亞戈也下意識地試圖窺探那門扉后面的事物。
然后,一股茫然感隨之浮現。
但與此同時,另一股力量涌現出來,那股茫然感瞬間消弭了一部分。
隨即,他看到了在無盡晦暗的虛空之中,有一片“水域”。
亞戈并不確定自己的判斷。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對那門扉背后事物的認知,似乎被什么東西截斷了。
是的,“認知”被截斷。
以“感知”來表述并不妥。
感知被截斷,那他就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但現在,他能夠觀察到那門扉之后有什么東西,但是,他無法對那東西做出什么判斷。
“水域”這個判斷,也并非來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