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低聲嘟囔了一句,“還不開門,小心耽誤了大汗的大事!”
“你不是阿爾薩,我沒見過你,一定是夫人新收的”
那人卻并沒有再說什么,打開寨門之后,尼堪飛快地上了馬,向北邊一騎絕塵而去。
等狂奔了幾里地,尼堪的心稍稍定了一些,等馬匹的速度緩下來了,他開始仔細思索剛才在牢房里以及在城門口那些人說的話。
“夫人、漢話、新收的”
等三個關鍵詞躍入他的腦海,有些事情便浮現出來。
多年以前根特木爾的嫡福晉就死了,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此子便是他的大兒子,大根特木爾,不過昨日自己并沒有見到他。
不過根特木爾很快納了一位側福晉,這位側福晉尼堪沒見過,聽說在寨子里也很少露面,她為根特木爾誕下了一子,那兒子便是白天見到的小根特木爾。
又想到極度消瘦的根特木爾,以及他那位很久沒有動靜的大兒子,尼堪隱隱把握到了什么,就好像遠處的夜空出現了一點光芒,可惜卻若隱若現,不能靠近一睹端倪。
漠北的夜里極度寒冷,加上大風呼呼地吹著,尼堪一張臉就像被凍住了一樣,生疼生疼的,他走得匆忙,并沒有戴手套,只得雙手縮在袖子里,低著頭,用雙腿控制著馬匹向前奔,不多時便見到了那人所說的小河。
看著夜色下大片樹林中一道不寬的河道,尼堪卻很是有些忐忑。
按照自己記憶,從赤塔河流域到克魯欽那河流域至少也有百里,沿途都是密林,夜里奔馳,除了路況不熟,還需要時時刻刻提防狼群,若是被它們圍住了就慘了。
那人為何不讓自己從南門出去,沿著因果達河東去?那可是通衢大道,可以放開蹄子狂奔,以蒙古馬的速度和耐力,一口氣不停歇也能在一個時辰里趕到烏力吉的駐地。
難道南面還有根特木爾的駐軍?
可自己手里有令牌還怕什么,去哪兒不都是一樣嗎?
現在他不禁有些恨自己,當時為何不打聽清楚,巴巴地聽他的話往北邊走。
不過現在去南邊應該還來得及,他縮著脖子向后面瞅了瞅,這一瞅之下不禁大驚失色。
只見南面隱隱出現了一片火光,還有馬匹的嘶叫聲。
難道自己逃走一事被根特木爾發現了,正派人在追自己?
看著東邊那白色的、滲人的入口,在兩邊黑色樹林的簇擁下,就像一條通往無底深淵的飄帶,尼堪深吸了一口,扭轉馬頭踏上了那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