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草鞋還勉強依附在腳上。
今日,張無忌負責喂養的一頭牛突然跌入了河溝,導致其右后腿折斷了,這下可闖了大禍,遼東能耕地的牛稀缺,就算穆坤達薩哈名下也只有兩頭,一下就折了一頭,這簡直是彌天大禍!
說起這張無忌也可憐,原本是臨清附近一個小康之家的獨子,自己也讀過書,加上族里也有親戚在臨清做官,一般人也不敢覬覦他家的田地,若是沒有清兵南下,他一家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可惜,他們終究沒有逃過清兵的擄掠,他的一雙兒女被殺,他和妻子兩人都被擄到了遼東,他妻子由于長得不錯,不知被哪個旗丁搶走了,他被分到瓦克達的名下,最后來到了牛鼻子莊,成了薩哈的農奴。
他一早便跪在院子里,可惜薩哈根本沒有理他,那頭牛由于折斷了后腿,已經沒有用了,他干脆將它殺了,當晚,全家人都在享受牛肉大宴,可憐張無忌還跪在地上又累又餓,兩眼昏花,幾欲昏倒在地,不過一想到家里那位薩哈配給他的妻子以及剛滿一歲的兒子,他還是強忍住了。
這便是滿清的可惡之處了,就算你擄掠了人丁過來,當奴隸也罷,你讓人家一家子在一起也好,他們偏不,非要拆散,他這位妻子也不知是誰的妻子,是一個啞巴,長相也粗陋,不過看起來還是很健壯的模樣,最后配給了張無忌。
否則,大多農奴終此一生也沒有一個家,老死、病死在田頭的大有人在。
這也是張無忌來到遼東后一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才得到的“獎賞”。
他這位妻子最近得了大病,眼看就要不治了,沒想到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對于薩哈來說,張無忌此人自然不錯,要的不多,干的卻相當于好幾個人,這樣的人就算在奴才里面也是難得的,不過作為旗人主子,自有規矩在,犯了錯就得懲罰,否則成什么體統?
他準備讓張無忌餓著跪兩天再說。
晚上,當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兩眼昏花的張無忌發現面前多了一個面餅,那正餓的發慌的他立即抓起了它,正要下口,又停住了。
這塊面餅還是溫的,“誰這么好心?”
這個院落里,除了那個漢人小妾,其他人對他從來不假辭色,而那個漢人小妾就是祝世昌以前的小妾,“難道是她?”
強撐在地上跪著的張無忌搖搖頭,“怎么可能呢”
張無忌見四下無人,三下五除二消滅了那塊餅子,餅子下肚之后他的心慌好了許多,而此時,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完全可以盤腿坐在地上稍微休息一會兒,可惜他不敢。
凌晨時分,就連張無忌這樣能忍耐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一雙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不住地向下落……
“啪!”
正在這時,院門突然被踢開了,張無忌回頭一看,只見外面的道路上竟過來了大隊的士兵,都舉著火把,牽著馬匹,不過并沒有弄出太大的聲響,估計馬匹都上了嚼子。
剛才踢開院門的正是薩哈的大兒子,他正好在東京城里當兵,他見到張無忌跪在他家院子面前,又一腳將他踢倒,“閃到一邊去!”,張無忌只得蜷縮到角落里去。
不多時整個院子都亮了起來。
張無忌蜷縮的角落真好是薩哈的臥房,他父子兩人的對話正好被他聽到了。
“阿瑪,形勢不妙,北面戰敗了,索倫人打進來了,禮親王白日里就下了命令,凡是在遼陽、東京城的旗人都沿著太子河撤到本溪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