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小字寫著“東曉五年,愛子孫德安十歲生日制”。
這樣的物件兒,莫說在如今了,就算是在后世也是一件上好的東西,故此,當尼堪將這個寶貝賜給三個兒子后再三叮囑他們要妥善收好。
而尼堪自己,也一直貼身帶著他生身父親在他滿月那天給他的銀鎖,雖然繁瑣,不過他依舊戴著,原因也很簡單,這是作為來自后世的他唯一與這個世上緊密相關的東西。
孫德安點點頭,“一刻時間以前我還瞧過”
巴彥也點點頭,“如何?”
“我等出發時是上午九點左右,現在是十一點,走了兩個小時,離開的地點是濟良港,目標方向是東南,大車的車輪約莫一米半,我閑著無聊,大致計算過,大約走了五十里”
“很好”,巴彥說道,聲音里飽含著贊許,“將那物件兒藏好,我等想要逃出生天就全靠它了”
“老師……”
“殿下,小聲一點,我等說的索倫語雖然彼等不會,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對了,殿下,你以前研究過額爾齊斯河的流向沒有?”
“老師,來安西之前,父皇曾仔細教過我,非但如此,鄂畢河上游我也記得清清楚楚,從濟良港開始,往東南約莫一百一十里就是一個大轉彎,那里的流向是折向西南的,大約兩百余里的盡頭便是齋桑泊……”
“很好,真不愧是陛下親自調教過的,殿下,你可知殿下是如何說你的?”
“哦?”,這下孫德安也來了興趣,他是格根塔娜的兒子,在格根塔娜的上面,多西琿是皇后,哈爾額敦是第一皇貴妃,阿茹娜是第二皇貴妃,他母親格根塔娜只能排到第四,最多比皇妃泰松強一些,他雖然年幼,不過從六歲時便開始讀書,到十歲時已經開始讀資治通鑒了。
史籍斑斑,特別是充斥在皇宮里的刀光劍影,還是影響到了年幼的他。
“皇上將你交給末將時,曾來過一封信,信上說到‘此子身體強壯,又極為聰慧,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自然能光大門楣,光宗耀祖,不過可惜是生在帝王家,帝王家的子女,最主要的是歷練,知曉世上實情,聰慧反倒是次要的’”
這些事情,自然是只有十歲的孫德安無法理解的,他卻是有些恨恨地想著,“難道聰慧還是一種過錯?”
巴彥自然瞧見了他的神情,便溫言說道:“殿下,無須如此,皇上在烏扎部時也是出了名的早慧,十歲時也是打鐵、織衣、騎射、做生意,無一不通,若不是有他,烏扎部不過是尼布楚大草原一個受蒙古人欺辱的普通索倫部落罷了”
“微臣自然不敢擅自揣摩陛下的心思,不過既然將你交到我手里,并負起教授的重責,便不敢藏私。皇上的意思估計是,帝王,像他這樣的天縱之才可遇而不可求,不能指望后世子孫都能像他,長期來看,中庸之人終究占了絕大多數”
“那樣一來,是不是就不能治理好國家了呢?自然不是,只要遵守國家制度,將合適的人才用在合適的位置上,就一樣能取得不錯的政績,殿下,你想啊,你再聰慧,能有皇上強?”
孫德安心理一凜,他似乎抓到了什么,不過終究是少年心性,嘴上說道:“自然是的”
巴彥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暗忖:“此子實在太驕傲了,就算被俘了還是如此,難怪皇上雖然喜歡他,也并不透露半點跡象,確實需要好好打磨啊,算了,他才十歲,我十歲時可比他差遠了”
于是說道:“殿下,不但額爾齊斯河、鄂畢河,微臣將葉尼塞河上游也摸得清清楚楚,你說的不錯,這額爾齊斯河,從濟良開始便轉向東南,到了一百余里以后又轉向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