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鋒!”
陶苑跑到床邊,喊了一聲,魏無鋒毫無反應,便不由皺眉,轉頭看向陳儒風。
陳儒風上前給魏無鋒搭脈,片刻后,平靜的道:“要治愈不難,廢功即可。”
魏父魏母聞言,精神一振,露出了喜色,魏父急忙問道:“陳先生,這該如何廢功?”
“將他練的武功都廢掉,便是廢功。”陳儒風說道。
魏父皺眉道:“我兒子練武太拼了,執念極深,我們怎么勸都無用……如果不廢功,會如何?”
陳儒風看了魏父一眼,說道:“若不廢功,便如破爐燒炭,四處漏風,隨時有斃命之危,還活不過三十歲。”
魏父魏母面色一變,魏母精神遭受沖擊,哭哭啼啼,搖搖欲墜。
陳儒風伸指在魏無鋒身上點戳數下,一掌按上去,一股氤氳之氣盤旋,片刻后,魏無鋒悠悠轉醒。
魏父魏母喜不自勝,陶苑亦是松了一口氣。
“魏無鋒,我替你廢功,你不日即可痊愈,可若不廢功,身體越練越壞,這是逆天而行,我也幫不了你。”
陳儒風鄭重其事,認真道,“我幫你廢功,你可愿意?”
魏無鋒面色漲紅,似乎極為激動,手舞足蹈道:“不!我不愿意!即便身體練壞,我也不想平庸一世,我不要像爹娘一樣給人當長工短工,操勞一世!我不要!”
魏父聞言,卻是勃然大怒,呵斥道:“混賬小子!你老子當短工怎么了?!要不是老子去當短工,你他娘的早餓死了!”
魏母急忙軟言安慰,哭哭啼啼。
魏無鋒十分倔強,咬牙道:“男兒生于世,若不能仗劍江湖,活著有什么意義?”
魏父抄起凳子便要砸死這個逆子,陳儒風抬手制止魏父,抬手對魏無鋒道:“我這便幫你廢功。”
魏無鋒雙目陡然赤紅,厲聲道:“你要是廢我武功,我恨你一世!”
“……”
陳儒風默然。
陶苑沉聲道:“魏無鋒,你不可對我師父無禮!”
“陶苑……”魏無鋒看向陶苑,神色有些恍惚,他咬牙道,“對不起,我不能放棄的。”
陶苑忽然對陳儒風道:“師父,我曾帶韋落大哥來,他早就勸魏無鋒不要練現在練的拳法了,可魏無鋒不聽,如今成了這般模樣,是不是韋落大哥早已預見了此事?”
陳儒風微微一愣,點點頭,看向魏無鋒道:“應該是,這拳法秘籍,我能看嗎?”
魏無鋒猶豫道:“贈我秘籍的前輩不許我給別人看,我是男子漢,答應了就要做到!”
“這個逆子!”魏父又抄起板凳罵道,“打死算球!大不了再生一個!”
陳儒風抬手,讓魏父不要暴走,轉頭問陶苑:“韋落還說了什么?”
“他說他可以教魏無鋒另一套拳法。”陶苑答道。
陳儒風輕嘆一口氣,“年輕人意氣太盛啊。”
他對魏無鋒道:“魏無鋒,你這拳法是有問題的,我說你練壞身體,便是一直壞,倘若我不幫你,你活不過十八歲,練了這拳,打不死人,自己便會半死不活。”
魏無鋒呆了呆,面如死灰,不斷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或許你的拳法并無問題,可你的練法一定有問題,越是高深拳法,越要深入鉆研,不可急躁,或有名師指點……”陳儒風想了想,又輕聲說道。
魏無鋒看向陳儒風,垂首低聲道:“如果我不練這拳法,您廢了我武功,能教我修道嗎?”
陳儒風想了想,搖搖頭。
“為什么?為什么?”魏無鋒身軀顫抖,聲音亦在輕顫。
“你執念太深,即便身體練壞,也要練拳,這種心性……不好。體質差,也不適合修行。”
陳儒風搖頭輕嘆,“我若教你修道,或是學武,便要承擔你將來造成的一些因果。”
魏無鋒失魂落魄:“這不公平,這不對……這樣的世道不好……”
陳儒風起身道:“我幫你壓制一下傷勢,你好好想想,若繼續要練,我也不阻攔,你好自為之。”
說完,陳儒風自取筆墨紙硯,去寫藥方。
“陳先生,您就收我兒為徒吧,當仆人也行,你就隨便教他養生養氣的功夫。”
魏父猶豫一陣,還是向陳儒風恭聲道,“我們做父母的沒什么時間看顧孩子,讓孩子性子野了,也執拗得很,不過,他現在還小,有陳先生教導,一定能變好的,我和孩子他娘賺的錢,都給您……都給您……”
魏父說著說著,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