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相信,接下來,港府不會再用如此粗糙的手法干預香江股市了,頂多也就是用調整銀行業利率的方式,旁敲側擊地施加影響。
換而言之,香江股市應該開始放飛了。
事實也是如此,港府的監管之手松開后,香江股市的反應非常積極,成交量迅速放大。
值得一提的是,港府在放松香江股市監管的同時,要求香江證券交易所、遠東交易所、金銀證券交易所、九龍證券交易所,盡快推動“四會合并”,進而給在遠東交易所和金銀證券交易所擔任理事的高弦,平添了不少會議活動。
事實上,早在一九七零年代初香江股市狂潮過后的一九七四年,港府為了加強監管,便大力推動,壓得四家交易所同意組成香江證券交易所聯會,就未來發展及合并交換意見。
不過,這個組織的存在感不值一提,自成立以來的碌碌無為,便充分證明了,在既得利益面前,改革絕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簡單來講,遠東交易所、金銀證券交易所、九龍證券交易所這三家華資背景的交易所,對“四所合并”基本沒什么大的異議,最大的阻力在香江證券交易所那里。
別看用成交量這個指標來衡量,遠東交易所已經把香江證券交易所甩在了后面,可香江證券交易所的底蘊卻不能小覷,香江英資,以及歐洲的資本,都習慣在香江證券交易所進行操作。
于是乎,香江證券交易所這個利益群體就認為自己掌握著最優質的資產,和遠東交易所、金銀證券交易所、九龍證券交易所這三個后起來的烏合之眾合并,吃了大虧,進而各種扯皮,連港府都無可奈何。
高弦和李福照先碰了個頭,期間他就忍不住犯嘀道:“我感覺,正府現在施加的壓力,未必超過當初香江證券交易所聯會成立時施加的壓力,恐怕這個‘四所合并’又要雷聲大雨點小了。”
“你的感覺沒錯,香江會那些人一直都自視甚高。”李福兆煩惱地搖了搖頭,“比如說會員的問題,遠東會、金銀會、九龍會的會員席位加起來好幾百個,而香江會的會員席位連任何一家的數量都比不過,這在香江會看來,就有了會員含金量高低之分。”
“或許,我們明知道談不出一個結果來,還要去會場坐坐,倒也算不上壞事,至少能讓正府看清楚‘四會合并’的真正阻力在香江會,而不是我們。”
高弦點了點頭,“這種扯皮的會議,春節前我倒是能擠出點時間露個面,春節后我就讓別人代為出席了。”
“好淡定啊。”李福照打趣道:“只要還沒有‘四所合并’,高益就得分別在四家交易所都擁有會員席位,林林種種的成本加起來,難道就不讓你惱火么?”
“那有什么辦法。”高弦聳了聳肩,“觸動利益,比觸動靈魂還要難啊!”
高弦的這個形容非常貼切,當港府主管部門官員、四家交易所的主席和理事,以及會員經紀的代表們坐到一起后,典型的英國國會扯皮風就刮起來了,各持一詞的人們看起來都很有理,可就是無法推動“四會合并”前進哪怕一步。
估計連港府證監專員施偉賢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忍不住發表提議道:“會員經紀是大家最關注的問題,我大致算了一下,目前四家交易所的會員經紀數量加起來有九百五十個,未免太多了,不如削減至三百個,以便于會員經紀席位再分配。”
此言一出,之前還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喧囂,瞬間變成了統一的聲音,“此舉不妥啊,此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