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一個人。
指揮一支軍隊。
一支不計損失,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大軍,它們不僅僅沒有士氣,甚至也不存在消亡這個概念。與這樣一支軍隊作戰,對于它對手一方來說。
純粹是精神上的折磨。
但方鸻其實也有點索然無味,因為這多半有點欺負人了,他已經完全將樹海之中對于多重并行的支持發揮到了極致,但這樣的環境在外面的世界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如果說之前的技術還有實現的可能性,那么眼下這一切多少有點欺負人了。
如果換在其他時候,他可能不會如此勝之不武,但其實戰斗已經進入垃圾時間,帝國人謀劃已久,他也說不得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時候羅塔奧人的插入多少有些多此一舉的意味,當他們從背后向帝國人展開攻擊之時,拉文杜爾工匠協會的防線實際上已經徹底崩潰。
列賓斯甚至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些羅塔奧人一眼,搖搖頭舉起手來,自己扯下了魔導爐上的線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戰場上。既然勝利與失敗已無意義,那他還不如體面一些退場。
或許那之后還有機會。
但他也無法肯定帝國工坊的天才們是不是能走到最后了。
提格和阿娜特有些匪夷所思地看著這一幕,森林之中只剩下一地狼藉,方鸻的構裝體在突破帝國的戰線之后大多立刻化作了塵土,如同沙礫一樣灰飛煙滅。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23型步行者不過在掃蕩戰場,但從外觀上,至少它們與普通的構裝體無異。遍布整個山谷的魔爐生物的殘骸,幾乎將這里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機械墓場。
墓場上,只有那些眼童之中閃爍著紅光的優勝者,正在清理殘局。
羅塔奧人有些不敢置信地走過那個漫長的戰場,腳下踩著吱嘎作響的機械的碎片,他們仰起頭看著從森林之中走出的那個少年,以及他身邊的另一個少年。
“其他人呢”
阿娜特忍不住問道“戈藍德工匠總會只有你們兩個在這里”
方鸻尷尬地笑了笑,撓撓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這個問題。
“你是艾德,”提格卻終于認出了對方,“你就是那個龍之煉金術士”
他忽然臉上顯露出一種震撼的神色來,“這里只有你,你一個人打敗了整個拉文杜爾工匠協會,不還有銀鏈島與瀚瑞那人”
“銀鏈島與韓瑞那人的實力不強,”方鸻想了一下如實道,“帝國人的確要棘手得多。”
提格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么。
但他身邊的阿娜特臉色卻一下變得刷白,她呆呆地看著對方,忽然意識到,對方這么說,豈不是并沒有反對那么這里末日一樣的場面,豈不是對方一手締造的
那怎么可能。
主賽場上的一片寂靜。
此刻也折射到流浪的馬兒的直播間之內。
那飛速流動的彈幕早在幾分鐘之前就完全沉寂了下去,并不是人們驚愕得忘記了表達,而是直播間的流量早在幾分鐘之前就已經被刷爆了。
彈幕系統直接停擺,這還是從星門時代以來,在次級賽事之中從未有過的景象。相似的幾次經歷,幾乎無不發生在那些最頂尖的大賽之中。
流浪的馬兒同樣一言不發,完全安靜了下來。他仿佛又回到了許久之前的那一刻,那時他坐在艾爾帕欣那場大賽的觀眾席上,心中洋溢著幾乎一模一樣的感情。
是與有榮焉么
是興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