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少女,輕輕一笑,“與其痛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倒不如如此死去你早在三十年前就應當死去,那個男人只不過給了你一段扭曲的生命而已。”
“至少在這之后,你就可以永遠陪伴在母親的身邊了”
“還記得羅布爾的消融雪么。”
“許多生命都活不過冬天,它們也沒有必要看到來年花開之日,那也正是你的宿命,女兒。”
銀色的光芒貫入少女的胸口之中。
這詭異的一幕發生之時,廣場上正一片寂靜,魔導士們互相看了看,竟無一人有所反應。
就仿佛那真只是一個犯人,一個殺人者,一個騙子的女兒,并不值得他們任何一個人出手,去對抗七家族,仿佛先前的那些正義感,此刻都蕩然無存了。
既然一位大魔導士已經指出了一切的真相
那么這件事如此結束,說不定也好,二十年前的一切,何必再反復提起。
下一刻銀光消散,女人眼中也露出滿意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終向自己的女兒招了招手仿佛真正是一位溫柔的母親一樣“來拉,到母親身邊來。”
可一片死寂
少女仍舊木然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而過了好一陣子,她才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眼中回復清明。少女看向面前自己的母親,眼中才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在清醒過來的那一剎那,便害怕得后退一步。
得意的神色漸漸凝固在了克塞尼亞臉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再看了看手中的星軌儀,兩道細長的眉毛逐漸匯聚在一起,“這怎么可能”她的聲音怒火中燒這不正是艾什林恩那個混蛋留下的星軌儀么,它不應正是這個魔導器啟動的鑰匙么
不過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克塞尼亞看到,不遠處的那個元素使手中,忽然升起了一個與她手上一模一樣的星軌儀。
那個星軌儀的三道軌道同樣均勻地旋轉著,無形的力量讓它懸浮在洛羽的手上,仿佛是一個無聲的嘲諷一般。
女人臉上逐漸露出一抹震怒的神色,就好像在一個再荒誕不過的夢境之中,見到了一幕匪夷所思的舞臺劇一樣,而劇中的演員,正是在場的所有人。
但有時候。
舞臺上那些最戲劇性的轉折,卻往往只是在悄無聲息之間產生的。
洛羽將那支星軌儀松開,然后默默看向面前的兩人一男一女,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化,而那個女人來拉的母親則早已是驚疑不定地瞪著他。
面上哪還有之前的從容。
“那是什么”克塞尼亞盯著他手上之物,咬牙切齒地問道。
或許,這正是她正在尋找的那個答桉
但它從一開始就不止一件。
因為它從來就算不是原件,自從他從那手稿上提出復制這一批贗品之時,其實就早已想好了這一刻。
那個為人心所扭曲的謊言,二十年前湮沒在塵埃之下的一切,七魔導士家族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聯手絞殺了霍爾芬學派,他們又在那段過去的歷史之中遺失了什么呢
自牡鹿公國起,他們就一直糾葛于這個漩渦之中,而從死亡降臨公會的糾纏不休,從魔導士家族的歇斯底里之中,他們最終看到了那個答桉
但事實上,那個答桉早已被艾什林恩所寫下。
他一生當中最珍視的事物是什么呢
洛羽看向那個戴著眼鏡,梨花帶雨的少女,她的羞怯之下潛藏著真正的勇氣來拉林恩,那正是她孩提時代的名字。
她是那位大魔導士一生當中唯一的女兒,夭折于三十年前的一場疾病之中,那之后艾什林恩便再未在世人面前提起過自己的過去,他創立下霍爾芬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