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點了點頭,看向屋內一人
“賽內夫,你帶他們過去。”
“賽內夫阿加特。”
老哨兵從夢魘之中驚醒,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水聲,狂風正吹得木板吱吱呀呀作響,雨絲不時飄入建筑內,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雨水編織成線,連成一片雨幕。
他松開環抱著自己的雙手,手臂壓得有些發麻,看著不遠處監視著自己的衛兵。過往的一切仿佛都順著那冰冷的雨水潛入他的記憶當中,用那個冰冷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他逐漸意識到,那個聲音并不是一個幽靈般的幻覺,而是來自于面前的年輕人。那個名叫伊薩的圣選者,手中舉著一支火把,令火光映出他蒼老的面容,看向他開口道
“賽內夫先生,你對這里應該很熟悉吧”
對方移開火把,讓火光照向那間沉寂了多年的大廳,大廳在早先的戰爭之中破開了一個口子,上面某處屋頂大約早已殘破了,雨水從那里匯聚而下,形成一道瀑布。
年輕人用悲憫的目光看著這一切。
時光猶如在昔日定格。
老哨兵沉默不言,那座大廳原本應當有另一個名字奧特里克工匠協會,但此刻早已十不存一,高聳的廊柱下原本應當是一座地基,上面鑲嵌著高聳的綠柱石水晶。
那半人半蛇狀的灰白尸骨匍匐在那基座上,大約有十多具,仿佛她們才剛闖入大廳中,便已遭遇了滅頂之災。
那裂開的水晶上本還有一個人類,也早已化作枯骨,執劍之庭的騎士們將它取了下來,但上面并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只有骸骨上披掛著長袍的片縷。
“這個人就是海爾斯學士,”伊薩輕聲道“將他好好安葬吧,他沒什么地方對不起帝國的,或許有些對不起奧特里克城的住民們,但那也不怪他,那是帝國的決定。”
站在他一旁高大的魯德內沉默著一言不發,只是一旁隨帝國士兵進入的安德琉斯的總督杜奧爾聽了這席話有些瑟瑟發抖,他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周遭的執劍之庭的騎士們。
有人當眾質疑至高無上的帝國,難道你們不該管管么執劍之庭的人不是皇帝陛下最銳利的劍么
但眾人似乎都對伊薩的話見怪不怪,他是圣選者,圣選者在帝國是有特權的。
那蠹蟲一樣的總督似乎又想起什么,問道“賽內夫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伊薩看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不再對任何人感興趣,自顧自地向前走去,來到那座水晶塔下。
伊薩仰起頭,“當初那個測量的以太節點就在這座大廳之下,羅德里戈的副手,那位女士在戰斗爆發之際派遣了一隊人手前來駐守此處,海爾斯學士就在其中。”
他像是在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至于后來發生了什么,以太洪流為什么會暴走,死寂的星輝隨之席卷一切,將整個奧特里克化作一片死域,連那個最后的以太節點也不知所蹤,人們卻不得而知”
“但事實上,當時仍有幸存者。”年輕人回過頭去,看向老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