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星的人沒有選擇追擊,雙方并沒什么仇怨,而傭兵只為金錢效死。當最后一面銀色旗幟消失在森林中,林子里沉寂下來。
夜色下林間彌漫著淡淡的霧氣,背后古樹枝干張牙舞爪,神怪奇異,讓人聯想到圣休安角一帶流傳甚廣的床頭故事——月圓之夜的狼人,吸血鬼與樹妖。
今天晚上的月亮正好又大又圓,月光如華如織。
方鸻收拾好七式火槍,遠遠看了一眼正在打掃戰場的其他人,心中有些羨慕——但銀林之矛掉落的裝備他九成九也用不上。今天夜里出奇的冷,冷冽的空氣中還帶著血腥,像嘴里咀嚼著一絲生澀的回甜,仿佛鐵銹的味道。
魁洛德不知何時從后面走到旁邊,和他一起默默看著前方。方鸻意外地回過頭,看到這個高大沉默的男人背著巨劍、手中拿著扁水壺。
“魁洛德先生,你又在任務中喝酒了。”
“這是水,小伙子。”
“水?”方鸻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以為這位戰斗民族的男人轉性子了。
“生命之水,伏特加,”他將手上的扁水壺遞了過來。“來點?”
“……絲卡佩小姐看到會殺了你的。”
“所以別告訴她。”
方鸻一頭黑線。
“男孩不喝酒永遠也變不成男人。”魁洛德看了他一眼。“怎么樣,戰斗還習慣嗎?”
“還行。”方鸻點了點頭。
魁洛德點點頭,答道:“我聽絲卡佩說了,非常精彩的戰斗。”
方鸻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絲卡佩小姐說了,對方不過是個菜鳥而已,全靠運氣好。”
“菜鳥?”魁洛德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沒告訴方鸻他們遇上的是銀林之矛的主力團成員,戰斗之所以順利是因為那位聯絡官小姐發揮過于出色。
而方鸻擊殺的那個游蕩者,也不是泛泛之輩,絲卡佩檢查過對方的徽記,對方至少是一個職業隊長。
“今天晚上好像特別冷,這才夏末而已,林子里已經結了一層霜,我記得塔倫的冬天不會下雪。”方鸻看了看周圍的林霧,忽然說道。
魁洛德喝了一口酒,吐了口白霧,霧氣融入森林之中,答道:“不會。”他向前走去。
方鸻見狀也跟了上去,踩過滿是落葉的腐殖質土壤,像是一層墊子,松軟厚實。前面插著一把折斷的劍,他佇足將之拔出,是一把考林長劍,明若鏡面的劍刃上還有白櫟城的徽記,用明亮的火焰將其錘煉——在淬火之前,用鏨子在上面刻下這個印記。
他將劍握在手中,轉過劍刃,刃寬約三指,刃口徐徐收攏,做工精良,雪亮反光映在他臉上,映出他平靜的神色。
“是一把好劍,”魁洛德回過頭看著他手中的劍,“可惜折斷了。”
“但它不是戰具。”
“也許,但戰具不一定好。”
方鸻丟掉劍,問道:“我很好奇,為什么銀林之矛的人不在遺跡內構筑工事?”他看向那個方向,精靈遺跡在霧氣后面若隱若現。“那里不是更方便防守嗎?”
“或許他們還沒來得及,杰弗利特紅衣隊也不會眼睜睜放手不管,雙方都想要占據這座遺跡。”魁洛德喝了一口酒,回答道:“可能這座遺跡里真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他忽然問道:“對了,你認識對方?”
方鸻點了點頭。“銀林之矛在第二世界的總會在中國非常有名,叫銀林之冠,它還有兩個分會,叫銀林之盾與銀林之杖,皆隸屬于風語者俱樂部。”
魁洛德聽了沉默了片刻,答道:“看起來第二世界肯定發生了什么大事。”
“為什么?”
“你不看社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