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N:“……”
KUN:“算了,那就攔住它們,你自己看著辦。”
秦執:“我明白。”
秦執抬起頭來,不由哂然一笑。自言自語道:“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了,有意思。”他看了看遠處,森林一片漆黑,緩緩舉起弓。
黑暗中厲聲破空,宛如一聲尖利的鷹啼。
方鸻下意識轉過頭去,剛好看到不遠處那截朽木砰然炸開,躲在后面的一個戰士直接飛了出去。漫天木屑與塵土紛紛揚揚落下,劈頭蓋臉落在他的頭上與臉上。
“穿透射擊?”方鸻心中充滿了驚訝。過去他經常在高端的選召者對戰視頻之中看到這樣精彩的技巧——盲射,預判,狙擊障礙物之后的敵人。由于箭矢在穿過緊密物質時會發生形變,要想精準地命中之后的目標,不僅僅需要射擊者足夠的老練與經驗豐富,還需要非常好的裝備支撐才行。
這還是方鸻第一次親身在新世界體會過去在視頻中才能一睹其風采的技巧。但讓他壓力倍增的是,施展這一技巧的人現在在他對面。
事實上方鸻比其他人要慢一拍反應過來。意識到對手中有專業的選召者存在,可能不是他記憶中熟悉的那些名字,但至少也是二線甚至一線的旅團成員。他不清楚第一世界的頂尖選召者可以達到怎么樣的程度,穿透射擊對于第二世界的職業選召者來說只是入門技巧而已。
而另一個入門的技巧是,雙控發條妖精。
他看了看那個中箭的戰士,對方垂著頭靠坐在古樹拱起的樹根間,左胸靠上的位置插著一支箭,直沒入尾。箭矢尾羽雪白,上帶細絨,方鸻認出那是名貴的飛馬之羽,長翎上帶著增加命中的氣系魔力。
這個發現讓他降低了對方的評價,真正的高手一般是不用這樣的尾羽的,這是不自信的表現。
那個戰士還沒死,衣服上滿是鮮血與木屑碎片,但胸口還微有起伏,只是受巨創陷入了昏迷的狀態,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彌漫的薄霧背后方鸻看到了另一道瘦小的人影,那是隊伍中的治療師艾爾莎,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小姑娘,比他還小兩歲,她似乎也發現了這邊的狀況。
方鸻心中一動,急忙不顧安危地向那個方向使勁揮了揮手,讓她退回去。
但晚了一點。
艾爾莎一躍而起,沖了向古樹。這時一支利箭穿過林霧,射中她后心,瘦弱的身影倒在那個戰士不遠處,沒了動靜。
方鸻看到這一幕心中驀然升起一團怒火。他知道那人在釣魚,這并沒有什么,戰場上戰術沒有對錯之分,但對方偏偏要等到艾爾莎滿以為成功的那一刻才出手,這樣的行為就太過惡劣。
方鸻做夢也沒想到專業選召者之中竟然還有這樣心理陰暗的家伙。他了解的那些頂尖的選召者們各有各的個人風格,但無一不是光明磊落之輩。
他下意識就想沖出去,但是魁洛德按住了他。“艾爾莎已經死了。”這個沉默寡言的高大男人對他搖了搖頭。方鸻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恨不得親手把那個隱匿在暗處的對手拖出來打一頓。
但憤怒并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他仍舊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戰斗力的生活職業者。這是方鸻第一次踏上戰場,也是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他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個想法,要是自己具有魔力自適性就好了。
方鸻自己都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并不在意這一點。在艾塔黎亞的相關虛擬社區中有一句很著名的話——在艾塔黎亞,弱小就是原罪。他并不認同這種功利主義的論調,但此時此刻他也不由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現實與骨感。
不僅僅是他,黎明之星的其他人也是咬牙切齒。他們并不怕死,但被人**裸的羞辱,這也不是常有的經歷。
無奈的是,有時候這就是現實。
弱小就是原罪。
以這個小小的私人冒險團的能耐,與銀林之矛的主力團對抗就已經是極限,對上精英團也只有逃亡的余地。更不用說是銀之翳這樣的對手,他們最瘋狂的想象之中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與頂尖選召者交手。
森林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對手沒有再進行下一輪射擊,但這種感覺更加令人如芒在背,方鸻一動不動地盯著艾爾莎冰冷的尸體,還有那個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戰士。
絲卡佩很清楚對方只不過是在戲弄他們,但這對黎明之星來說也未嘗不是機會。“我們得動起來,”她對其他人說:“旅團成員不會單獨行動,至少也是雙人一組,待在這里只能等死,我們必須突圍。”
在場眾人除了方鸻,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明白絲卡佩的意思,點了點頭道:“我們分組逃跑,總能逃出去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