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鸻本來疑惑的是樞焰誓庭的武裝商船為什么會向南穿過海灣地區,出現在這個地方,但沒想到從水晶中提取出的數據,讓他大吃一驚。
他把統計以太濃度的數據列了一張表格,記錄信息的有效期大約是一個月,可以看到這條船先從北向南穿過整個海灣地區,在一月十四日這天以太濃度統計達到最高。
那說明在那一天它到達了某個以太節點邊緣,而整個巨樹之丘西南方只有一個以太節點,也就是桑德西塔德爾島。
“也就是說它一個月之前就在這個地方?”妲利爾有些不可思議,“但從船上侵蝕的情況看,它擱淺的時間絕沒那么長。”
“不,”方鸻搖了搖頭,“它那時并沒有停靠在這里,后面還有記錄。”
只是后面的記錄變得極為詭異,它波動得特別利害,中間甚至有一段空白。方鸻來來回回看了那張表格的后半段三遍,眸中才終于微光一閃。
他意識到什么,伸手蓋住上面幾個數據:“一月十七日,銹時灣,一月二十六日,德拉基里姆北部島鏈,一月二十九日,尤姆基海峽。”
他松開手,終于意識到那幾個波動的數據是什么意思——這艘樞焰誓庭的船并不是如他們想象那樣從北往南抵達這個地方。
正相反,它是至少半個月之前就從湍流帶之中返回,北上抵達此處,在這個過程當中它至少經歷了三場戰斗。
那幾個異常波動的數據是戰斗之中船體遭到命中,風元素滲透,或者是魔導引擎超載導致元素濃度升高引起的。
最后一場戰斗發生在銹時灣,它在這場戰斗中受到了致命傷,之后的數據一直異常升高,直至擱淺在此處。
“數據準確么?”妲利爾問。
方鸻點了點頭,空海上的確有許多風元素濃度均值幾近一致的地方,但風船的航行不是從一處折躍到另一處,它必須有中間的過程。
如果中間的過程元素濃度記錄也對得上的話,幾乎可以指出唯一的一條路線,他已經反復核對過了,幾乎不可能出錯。
“也就是說樞焰誓庭的人曾經受到襲擊?”妲利爾又追問,“但襲擊他們的人會是誰?”
愛麗絲的想法更進一步:“或許這條船上有什么秘密,樞焰誓庭的人從湍流層之中帶回了什么,一般意義上武裝商船不會走這條航線,但從記錄上顯示的那條航線已經接近了赤漩了。”
“會不會是海盜?”
但方鸻看著那張表格一言不發。
他自問,真實的情況會是如此么?
樞焰誓庭的船從湍流層之中帶回了某樣東西,因而引起了海盜的覬覦,他們在返程的過程當中不止一次遭到圍攻,直至失去動力漂流至此。
表格上的數據似乎支持這樣的說法,但他們會不會遺漏了什么?如果說真是海盜尾隨而至,他們怎么會放過這條擱淺的船,一條失去了動力的武裝商船,能逃得過追擊么?
船上價值連城的行星熔爐似乎也說明了這一點,如果海盜真的光顧過,不太可能留下它們。
他忽然注意到表格之中的另一組數據,在二月三日這一天,這條船從尤姆基海峽北邊橫向穿過,細致的數據記錄表明它在下午之后折向東南方,又轉而折向西。
這組平平無奇的航線記錄本來沒什么問題,但在這期間,記錄的數據顯示這條樞焰誓庭的船經歷過一場戰斗。
方鸻馬上意識到這幾次轉向的含義——它在搶上風,他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一條被襲擊的船可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