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凱瑟琳就算是再遲鈍,聽到那個名字也反應過來了。離開那位大探險家的書房之后,立刻向著兩人追問道。
“時空亂流,還是回到過去?”方鸻看向奧利維亞。學士小姐搖了搖頭,回到過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應當是在斷層帶很常見的時空亂流,我們只是回到了過去的某個片段之中。”
“等等,”凱瑟琳搶先一步攔在她面前,“什么叫過去的某個片段,你是不是早就察覺到這一點了,為什么沒有事先提醒我們?”
奧利維亞并不反駁,“時空亂流就像是一段幻影,我們皆身處于這個幻境之中,看到的不過是來自于過去的投影而已。我的確從一開始就有所察覺,是因為那些水手的著裝與當下大為不同。”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方鸻,“艾德沒能察覺這一點,是因為艾德畢竟來自于另一個世界,而至于凱瑟琳小姐沒察覺,是因為你們對生活在這里的人不熟悉。”
“不過孤證不立,偶發性的因素太多了,著裝本身不能說明什么,”她道,“我打算進一步確認之后再告訴你們這件事,直到見到賽爾·吉奧斯本人為止。”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誰了?”方鸻點了點頭,反問道。“我見過他的畫像,和他本人差別不太大,”奧利維亞答道,“不過那時我無法出言提醒你們,還好你反應夠快。”
凱瑟琳皺起眉頭道:“所以我們當下看到的都是幻覺?”
她甚至用手試了試堡壘的石壁,冰冷的石磚回應以堅固的觸感,她甚至有信心一拳將之打個缺口,里面會露出致密的巖質。
如果說這些都是幻境,她實在不明白,自從登陸以來,在海灣之中所見到的一切,包括那條三桅帆船,乃至于這座營地本身,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什么幻境可以籠罩如此大范圍?
“幻覺只是一個比喻,”奧利維亞耐心地解釋道,“時空亂流是斷層帶一種偶發性的現象,因為這里的空間與時間都會紊亂,因此我們偶爾會見到這些來自于過去時間狹縫之間的投影。”
“在這里我們所見到的都是過去真實發生的一切,而且我們也真實設身于這個時間的切片之中,因此賽爾·吉奧斯能看到我們,并對我們的行為作出真實反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就是真實的他,我們見到的每一個人都真實的人,只是這段經歷并不會真正書寫在我們世界的歷史上,我們也無法從未來去改變過去。”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一段平行線,與我們的世界互不相干,”方鸻開口道。他自然研究過通往第二世界門扉的一切,斷層海的時空亂流不算是什么特別罕見的現象。
不過這么完整的的確十分少有,大多數時空亂流往往只是一個片段,像是某個雜亂無章的夢的一部分。而說到夢,方鸻才回憶起來自己在進入這座島之前,所經歷的那個噩夢。
或許那并不是一個夢,而也是時空亂流的一部分呢?雙重時空亂流?
“算了,我還是不明白,”凱瑟琳搖搖頭,也懶得去理解這一切,“不過你們懂就好,所以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如何從這個‘夢’中醒來?”
她很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尤其是在一位懷有敵意的龍騎士面前。銅鐘議院從沒記載過賽爾·吉奧斯是一位龍騎士的事實,但這也是有可能的事。
他雖然作為一位探險家被海灣地區的歷史所記住,但他確實曾經率領過鹽骨艦隊,鹽骨艦隊的指揮官不可能是泛泛之輩,極大的可能是銀之階,但龍騎士也說得過去。
“脫離時空亂流的方法很簡單,在亂流之中時空的狹縫隨處可見,只要找到其中任意一個出口就可以了,”奧利維亞答道:“但我們真要立即離開么?”
“怎么說?”凱瑟琳看向話里有話的學士小姐。
奧利維亞搖搖頭:“我的意思是,時空亂流在這個地方出現一定是有意義的,它可以指引我們找到目標。”
“等下,”凱瑟琳再度打斷她,“我沒記錯你才說過,在這個所謂的‘時間’當中,我們所做的事情不會改變未來。”
“但不老泉的位置不會變動,”奧利維亞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我們在過去找到它,也能在未來找到它,比起毫無頭緒地探索,至少在這個時間的切片之中可能存在‘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