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聽雨者的事情,我自己或多或少也猜到一些,”孤白之野答道:“早在半年之前,俱樂部內部就出現了分裂的跡象,當時俱樂部高層出走了一批人,這件事一度在艾塔黎亞聽雨者公會內部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那之后出了另外一件事,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就是現在血之盟誓正在尋找的那件東西,那其實是一張殘缺不全的地圖——”
“殘缺不全的地圖?”方鸻反問道,心中敏銳地想起了另一個名詞。
方尖碑。
他沒記錯的話,天藍曾告訴他那座淵海之下的方尖碑上,也有一幅殘缺不全的地圖。會不會是同一幅呢?如果是的話,那豈不是和艾緹拉弟弟他們那個冒險團聯系在了一起?
他微微皺起眉頭,
卻聽孤白之野繼續說道:“是的,一幅地圖,被裝在一個黑匣子內,我在兩個月之前見過一面,因此可肯定。它是被從王國南方運送來的,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旅團當時就是這個匣子的護送者——”
“護送?是你們公會指定的任務嗎?”
孤白之野搖了搖頭:“我敢肯定那不是我們公會的東西,因為我見過委托人。他們好像是伊斯塔尼亞人,你知道哪些沙漠之民嗎,他們中有一些據說是屠龍者的后代。”
方鸻心中隱隱有一種碎片與線索被無形的線連在一起的感覺,考林—伊休里安王國這半年以來的風云變化,從長夏戰爭,大公會的異動,再到他在多里芬的遭遇——竟是同一個事件的脈絡在背后作用。
當然,這還只是他的猜測,他還必須確定那地圖就是方尖碑上那一幅。艾緹拉小姐的弟弟參與的那個冒險團,前往的是古拉附近的淵海之下,可以確定的是那里在云層海的北方地區,并不與伊斯塔利亞的銀沙之地在同一個方向上。
他默然不語,只聽孤白之野繼續說下去。后者似乎不愿再地圖上多談,只說道:“我們在護送這個匣子時,就與血之盟誓起了沖突。只是當時我以為對方不過是接了一個與我們相反的任務,因此也沒有多想,畢竟在艾塔黎亞公會之間皆時既合作又競爭,尤其是在一個地區之間,因此起沖突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但誰也沒想到對方的目的并非如此,他們是真沖著那幅地圖來的。因此那之后聽雨者與血之盟誓之間的沖突愈演愈烈,甚至到了引發戰爭的邊緣。”
“可區區一個護送任務,怎么值得如此?一般來說,這樣的情況下應當由俱樂部或是公會的高層展開談判,可大家沒想到的是,這一次高層的態度異常堅決。對此其他人也不是沒有質疑的聲音,但都被俱樂部方面直接壓了下去。”
“俱樂部的聲音,其實就代表著背后股東和投資人的聲音,既然他們愿意接受損失,公會里自然也無話可說。但誰也沒想到,那之后會出這樣的事情——”
方鸻發現。
孤白之野在描述這些事情的時候,并沒有太多代入感,就像始終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上。顯而易見的,或者是俱樂部方面的表現讓他心寒,亦或者他從一開始就對聽雨者沒有太多歸屬感。
但誰又不是呢?
或許他心中那個唯一所應當屬于的地方,也僅僅只叫做VEM而已,那個只存在于歷史之中的名字。
方鸻明白對方所說的這些東西都是聽雨者的機密。
雖然現在這個公會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本身還是一個疑問——
不過他知道這番話,顯然是出自于他們的副會長格蘭特的受益,這些老一代選召者的職業操守是值得稱道的,即便他們對于一個公會沒有太多歸屬感。
但也不至于出賣公會的秘密。
當然,其中的少數敗類除外。
“也就是說,”方鸻這才問道:“其實你們副會長也不知道公會高層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