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進入骷髏的大嘴之內,立刻向下一坐,所有人都差點被顛飛出去,方鸻連忙抓穩船舷,向前一看,前方就是一道險灘,漆黑的礁石密密麻麻如同利劍。
蘇菲看得更真切,已經在通訊頻道提醒所有人:“小心,距離三十米,左前方險灘,往右劃!”
其實不需要她提醒,所有人都拼了命往右劃,但大伙兒都不過是客串水手,一時間用力過猛,以至于船在湍流之中打橫。好在隊伍之中一個元素使眼疾手快,在水中施展了一道水幕,給了一個反向的推力,才讓船平平安安地過了第一道險灘。
有了他們的示例,后面兩條獨木舟顯得從容很多,也一一通過,方鸻看所有船都平安無事,才松了一口氣,回過頭給了那個元素使一道贊許的目光,對方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雙手握著法杖安安靜靜地坐在船上。
方鸻嘖嘖稱奇,一般人不要說在顛簸的船上施法,就連反應過來也難,對方才這么小的年紀,表現得一點也不遜色于專業的選召者,果然能進入銀色維斯蘭的精英青訓隊的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他又看了光頁之上的蘇菲一眼,心想強將手下無弱兵。
“你看我干什么?”蘇菲看他目光,有些莫名地問道。
“沒什么,有點羨慕罷了。”方鸻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子,一邊答道。
后者一愣,隨即了然,嫣然一笑道:“羨慕了的話,就加入我們公會啊!你相信我的話,交給我來說服上面的人,給你也配齊一個同樣的小隊。”
她停了停:“當然了,我還是希望你加入我的小隊的。”
方鸻楞了一下,這已經是第幾次了?這位大小姐的心思還真是和紅葉小姐一模一樣的,但他仍舊搖了搖頭,第一次答道:“不了,我有我的朋友。”
蘇菲看了箱子、帕克一眼,又回想起在山之宮殿中與他同行的那些人,心下了然。她其實也可以想辦法讓這些人也加入銀色維斯蘭,但想了一下并沒開口,一來明白這也沒有作用,她從不重復一些沒有意義的話。
二來顯得銀色維斯蘭顯得太過廉價,她的確可以做到,但不代表不花費力氣,她在公會里也有不少潛在的競爭者,老實說她雖然不在乎那些人,但那些人說起怪話來也是蠻讓人討厭的。
蘇菲心知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這個少年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改變主意,再說下去徒惹人生厭而已——不過以后應該還會有機會,等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她心想。
方鸻當然不知道面前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公主殿下有這么多心理活動。
事實上他的注意力很快面前的麻煩吸引過去了,地下河在進入無底之淵后變得狹窄湍急,又遍布險灘與礁石,一些陡峭的急彎上,甚至還能看到傾覆獨木舟與累累白骨一閃而過。
也不知道是前人冒險者的,還是夜蜥人的。
方鸻當然不想成為其中之一,但險灘一道緊接一道,獨木舟簡直像是在一片利劍叢林之中穿行而下,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高強度的集中注意力讓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才剛剛熟練了一些,但忽然又一道測流從旁邊沖來,讓船一下子橫向另一個方向。
在所有人的尖叫聲中,方鸻才看清原來是兩條地下河在此交匯,形成一道交匯的暗流,但他還沒來得及找出決策,前面就有人高喊一聲:“前面有岔路,走哪里!?”
洞窟之下的河道密密麻麻,分岔多得讓人眼花繚亂,稍一不慎,就會誤入歧途,方鸻最擔心的就是遇上這樣的分岔河道,卻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遇上,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他一邊指揮眾人重新把船打回原來的方向,一邊對蘇菲說道:“你來指揮一下,我輔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