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嗎?”
方鸻覺得自己要是回答‘可以’有些不妥,但要是回答‘不可以’的話,就是禽獸不如了。
他悶著沒有吭聲,但還是撿起地上的大衣來,為她披上。希爾薇德笑瞇瞇地,一言不發,又轉過身來,看著這個呆頭呆腦的大男孩一一細心地為自己扣上紐扣。
少女心中其實也有一些忐忑,除了謝絲塔之外,這還是她唯一一次放下防備,讓一個陌生人如此靠近自己。
可她低頭看了一眼,卻又忍不住笑彎了腰:
“扣子扣歪了,我的船長大人。”
“啊?”
方鸻臉刷一下紅了,這個人可算是丟大了。
兩人皆沒再說話,只是艙室之中的氣氛安靜而曖昧,方鸻在那一刻忽然之間明白了什么——其實他并不傻,他自然明白自己內心中早已明白,但一直沒有去想過的一些東西。
兩人離開艦務室時,在外面靠著一側舷窗的巴金斯不禁多看了兩人一眼,雖然看似與平日并未有什么不同。
但少年與少女之間的互動細節在他這樣的人眼中是難以藏得住的——
這個多年的水手長忍不住笑了一下,向方鸻開口道:“不錯的刀,船長先生,謝謝。”
方鸻有點心虛地點點頭。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心虛什么。
在一側的雜物間中,謝絲塔正一絲不茍地用鐵鍬在整理自己的花壇——那可憐的金盞花只來得及在離開戈藍德之前盛開了一次,不久便在風雪之中凋落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女仆小姐的工作,方鸻實在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那金盞花枯萎不是因為你沒有翻土的原因,謝絲塔小姐。”
女仆認真地答道:“我知道。”
然后拿起銅水壺在風雪之中開始澆水。
方鸻無語。
希爾薇德在兩人身后笑得十分開心。
門外天藍正在與洛羽抱怨,說倉庫里面有老鼠,她聲音寒毛直立。洛羽問她為什么船上會有老鼠?天藍表示那可能是與那些貨物一起混進來的。
方鸻這才推門而出,風雪迎面撲來——洛羽與姬塔正在甲板上熟悉新的魔導爐,一盞水晶風燈掛在上面的氣囊下面,在風中搖搖晃晃,昏暗的光芒僅僅只能照出甲板一塊大的地方。
兩人看到他走出來,才忙回頭向他問好,天藍在一旁大聲說道:“艾德哥哥,你來得正好,船上鬧鼠災了!”
方鸻嚇了一跳:“鼠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