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鸻在社區上讀過關于這個家族的一些資料與記錄。
羅格斯爾家族在唐坦斯-羅格斯爾那一代時,公爵與長子先后離奇失蹤。家主之位因此落到年紀尚幼的唐坦斯身上。而唐坦斯此人性格懦弱,一生籍籍無名。
他子嗣很少,只有一個兒子與一個女兒,女兒也因為年幼時意外墜馬,落下心理疾病,終身未嫁。唯一的兒子便是‘夜鷹之子’馬里蘭,后者的這個外號是在(與選召者)戰爭之中得來的。不過他在戰場上名聲赫赫,也因此而英年早逝——只留下唯一一個子嗣。
說來奇怪。自唐坦斯一代之后,羅格斯爾家族像是遭到了一種詛咒。每一代都人丁稀少,而且每一代幾乎都難得善終。便是唐坦斯本人,最后也是意外而亡的。
方鸻一直說到多里芬事件。因為搞不清楚面前這‘骷髏頭’的立場,所以他盡量用中性一些的語言,描述了一下羅克倫-羅格斯爾是如何死在那里。
他說到一半時,忽然微微停了一下——
那‘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眶里紅光一盛,有點不滿。“為什么停下,你在拖延時間,人類?”它聲音沙啞難聽,有些刺耳。
“當然不是,”方鸻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是人類,人類是很脆弱的,可不像閣下一樣不眠不休。我說了那么久,總得要換口氣休息一下。”
但事實上當然不是如此。
而是方鸻之前看到不遠處黑暗中白影一閃而過。
“那你換完了,繼續說下去。”‘骷髏頭’開口道。
“我的隊員很害怕,讓你的仆從離她遠點,”方鸻答道:“她只是一個孩子,再說我們兩個在這里,也逃不掉。”
“閉嘴,輪不到你們提條件。”但那‘骷髏頭’明顯警惕得很。作為一位巫妖,它明顯是很有反派的自我修養的,深知無數反派皆死于自大,聽了方鸻的要求,反而放黑騎士更靠近姬塔一些。
博物學者小姐欲哭無淚。
方鸻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安慰了她一下。因為這樣一樣,黑騎士轉身后,就更加留意不到那‘骷髏頭’身后了。
他總想起姬塔之前對于黛麗絲的描述,它出現在那個地方肯定是意有所圖得到,再說塔塔小姐也應該在那里。
方鸻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說了在這一系列事件當中拜龍教徒前前后后做了什么,以及自己又是如何拿到羅格斯爾家族的血脈繼承權的。
一直說到最后——
那‘骷髏頭’沉默良久,用沙啞難聽的聲音作了一個結尾:“真是命運弄人,沒想到羅格斯爾家族最后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滅亡。”
它看向方鸻,冷笑一聲。“唐坦斯這小子的確懦弱無能。不過他的后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會把羅格斯爾家族的血脈繼承權交到一個外人手上。”
‘骷髏頭’忽然舉起手中的法杖,指向方鸻。“你以為你這么說就不會死了,人類?恰恰相反,我最討厭羅格斯爾家族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尤其是唐坦斯那個軟蛋的后代,既然你從他后代手上接過了繼承權,那就代他們去死吧——”
紫色的杖頭發出耀眼的光芒。
方鸻動彈不得,在心中大聲罵娘。心想你特么是個神經病吧,你既然最討厭羅格斯爾家族的人,還那么關心人家狗屁倒灶的事情干什么?
世人皆說亡靈生物扭曲瘋狂,果然誠不欺他。至少在他面前這‘骷髏頭’,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方鸻敢打賭,自己就是大罵羅格斯爾家族,對方一樣會找個理由把他給殺了。
它無非其實就是對于生者懷著天然的惡意而已。
不過方鸻心中惱怒是惱怒,卻也不慌。他身子動彈不得,但手指還勉強可動,思維也絲毫不受阻礙——他心念一動,黑暗中忽然飛來一道金光,‘咚’一聲撞在對方骷髏頭上。
‘骷髏頭’一歪,咒語戛然而止。可惜它還算警覺,竟未被亡靈法術反噬,只惱怒地大喊一聲:“什么東西!”
它一邊向那個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