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傲慢。”他心想,“這些人根本不了解力量的真諦,甚至不懂得何為永恒,圣選者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胖子還有點作用,他示意山寇克把對方放下來,以免這討人厭的小胖子腦充血而死。
他倒不在意死一個人,不過損失一個有些用的工具,就很不劃算了。
他看了看森林的方向。
陰沉沉的鉛灰色天空看不到太陽的高度,打天色正在一點點變暗,應當是七點鐘過一個塔里亞刻的樣子。冷杉林正沉入暮色之中,蕭瑟的黑暗讓他一個亡靈巫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皺了一下眉頭。
與這些人不同,他知道這片黑暗的林地下面有一些詭異的東西。雖然說他也正是為了那件東西而來,不過他也不愿意在夜里與那些東西照面——不管月光透不透得過云層,一到圓月之夜,那些東西汲取了龍血的力量之后才會變得真正可怕。
時間已所剩無幾,他必須在月升之前離開山谷。
但他并未表現出心急之色,只輕輕放下手中的骷髏杖,指向其中一人。“你進去看看。”
那人鳥都不鳥他,將頭一別。但‘信使’一橫法杖,射出一道黑光擊中那人,將他擊飛出去,骨碌碌在雪地中滾出去老遠,聲息全無。
“我說過,我不要一無是處的廢物。”
他冷冷地說了一句,同時將手中法杖指向另一人。
那人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魔導士,被嚇得梨花帶雨,幾乎說不出話來。‘信使’一皺眉頭,但忽然之間,女魔導士身邊站出來一人,開口道:“我代她去。”
‘信使’看了對方一眼,也不關心對方是什么身份與職業,對于這種無聊的感情心中一哂,不過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他只關心有沒有人去。
至于是誰,并不重要。
正如他所說,要不要殺這些人,其實也不重要,只不過其他討厭交換。
因為交換也是一種讓步——
他輕輕一揮手,讓兩具骷髏從積雪下爬出來,跟著那人進入礦井之內。他雖讓這些人作為誘餌,但并不表示他信得過這些人。
亡靈巫師真正信任的,也只有自己的亡靈生物物而已。
礦井內。
火槍手正一個人藏身于黑暗之中。
他有點緊張地握了握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的藏身處——這其實不過是兩叢石英柱之間的一處凹陷而已,照明水晶的光熄滅之后,四周只余下一片漆黑。
他輕輕用手摸了一下冰涼的水晶表面,一絲刺痛,讓他不由自主地縮回手。
遠處黑暗之中,有節奏的滴水聲叮咚傳來。
他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清楚自己的同伴應當藏身于那之后,只是看不到在什么位置。
礦井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有系統一行幽藍的數字,正清晰描述出他現在的狀態——
心跳一度到達了一百二十以上,血液流動也在加速,因為過于緊張,讓他感到腦門幾乎都有些發緊。
也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零下的溫度,他手中劍柄幾乎都握出了汗。而正是這個時候,他終于聽到前面有沙沙的聲音傳來。
步子很慢,但火槍手聽了一下方才確認自己不是幻覺。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個‘資深冒險者’告訴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