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人雖多,但還不至于沒有立足之地。
那男人這才點點頭,也便不再開口。
高臺之上,執政官同樣仰頭看著這美麗的火鳥,其眼中閃爍著灼灼的金光,只是神色平靜,面上并無太多尊崇之意。這只是一把被神化的劍,或許其不失為一把神兵利器,但也僅此而已——
他看了一旁的莫德凱撒公爵一眼,只見對方臉上神情古板,嚴肅得一絲不茍。但正是這種一絲不茍,讓他有些惱火,對方古板得仿佛只要守住了這把劍的一切,就守住了過往的時光一樣。
但其實不過只是不知變通而已,若非如此,南境又哪會有現在的麻煩?
在他心中,這些便是活在過去的人,只懂得謹守著過往的余暉,不懂得順應大勢,只如同一段枯敗的腐木。他不由有些好奇,莫非對方以為保持這個樣子,就算是完成了王室的使命?
但年幼的新王,明顯并不喜歡他那個權勢滔天的叔父——什么是上意,這便是上意。今天的考林—伊休里安,兩位掌權者注定只能存一。
老國王與他兄弟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執政官不由感到有些有趣,看了看對方,故意問了一句:“可以嗎?”
莫德凱撒公爵一絲不茍地點了點頭。
迂腐——
他心中下了一個結論,只是不知過一會,這位公爵大人會不會為此感到后悔。想到這一點,他便看向被押上平臺的‘亂黨’,并點出其中一個人,開口道: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冷淡的話音回蕩在整個廣場之上。
執政官語氣平平:“現在當著公正的鳳凰之魂面前,再說一遍,若你說的是真的,我便給予你赦免。”
廣場之上一陣議論,市民們有點不太理解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新年慶典為變成這個樣子——但鳳凰圣劍是公正與光明的象征,這一點在都倫、甚至在南境皆早已深入人心。
方鸻在人群中,仍舊有些擔心。
他擔心的仍是之前那問題——米蘭達的老仆人,會不會認出無冕之冠這些人來,雖后者在旅店中沒出來,但其他人還在外面。‘森林’這些人這會兒即便返回旅店之中,也太晚了一點。
但所幸,廣場上人如此之多,對方一個老眼昏花的老仆人,應當不至于恰好看到了他們罷?
更讓他松了一口氣是的是,第一個出來的并不是帕洛莫,而是一個瑟瑟發抖的年輕囚犯,看他身上的傷痕,顯然是受了不少的刑罰。
執政官站在高臺之上,冷冷地看著此人,問道:“七天之前,有人襲擊了市政廳,并救走了一些關押在地牢之中的亂黨。你是當時失手留下的人中的一個,現在告訴我,你的同黨有誰?”
廣場上再起了一陣議論。
因為有不少人都經歷過這場襲擊,幾天之前發生的事情自然還記憶猶新。
而方鸻對此也有所耳聞,據說那場襲擊與更早之前襲擊刑場的事件如出一轍,從他掌握的線索來看,這些應當是南方貴族們私底下搞的一些小動作。
那囚犯點了點頭,這才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選召者……我不太清楚他們來自什么地方,只是他們不止一次提到灰燼之歌公會的事情……”
灰燼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