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吧,”迪克特平靜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語氣儒雅:“各位,這里不是你們的戰場。”
“可迪克特大人……”騎士長有點為難,他們畢竟也是王國的一員,國王的命令怎能不遵從?
“沒有人可以因此責備你們,”迪克特開口道:“在你們面前的,你們要抓捕的,是曾經拯救了多里芬的英雄,你們皆是艾爾帕欣人之子,騎士們,仔細想想你們應當為何而戰。”
他停了一下,才問道:“所以,請停下。”
騎士們面面相覷。
那騎士長吃驚地問道:“是他……?”
迪克特點點頭。
然后是一片收劍回鞘的聲音,騎士們不約而同撫胸向看臺之上致以一禮,然后紛紛轉身離開。他們雖未親身經歷過三十年前那場災難,但其父輩那一代,多有親人失陷于那座城市之中。
他們信守王國子民的身份,不反戈一擊,已是仁至義盡。
騎士長擯棄地將自己的劍丟于地上,感激地向迪克特致謝,讓他們免于陷于不義之地。當今的騎士們雖然沒有古早時代那么刻板,但依舊是以美德自傍的。
這又是誰?
直播間內遠遠聽不到雙方交談。
但人們只看著這一幕,已是驚訝得不能自己。
能一言讓騎士折返的,豈是等閑之輩?而那少年,究竟又是何方神圣,這一位怎么看也是原住民罷,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在這時候選擇站在他一邊?
軍方和原住民,這又是什么組合?
人們心中充滿了疑惑。
羅尼爾伯爵心中同樣。
這又是誰,他在心中尖叫著。
他幾乎是雙目噴火地看著這一幕,在心中狠狠詛咒這些毫無忠誠之心可言的北方佬。其手中緊緊攫住的執政官權杖,便好像抓住了這些騎士的脖子一般,恨不能將之捏個粉碎。
可惜一眾騎士并不理會他的怒火,或者也不在意,紛紛穿過士兵走了出去。
羅尼爾眼下只能指望自己的士兵們可以靠得住一些,但他也知道,情況可能與預料的相反。
但見迪克特舉起劍,從左向右在面前一劃,一道長達十多尺的深深劍痕出現在廣場之上,花崗巖的石板在其劍下只若豆腐一樣輕易切開來。
士兵們見到這一幕,齊齊后退一步。
而迪克特立于劍痕之前,開口道:“向前一步,讓我看看你們的勇氣。”
聽到這句話
疏于訓練的城衛軍立刻動搖,紛紛向后逃走。而后面的執政官近衛也露出驚怖之色,以對方這一劍的水平,他們上去就是送死的。
依托于艾爾芬多的防護,長期承平,梵里克的守軍們早已忘記了血勇之氣。要他們去對付區區一個年輕人還成,但對上軍方的人,甚至對上面前這騎士,基本就是丟盔卸甲、毫無一戰之力。
只有后面巨大的‘鐵幕’構裝,吱吱呀呀搖晃著面向迪克特,射壘之上此刻閃現出一排火光、與升騰的煙霧。
但飛旋的彈丸還未來得及近其身,便形同撞上了一道無形之墻,那墻邊緣一線淺的金色光紋,縱幅超過十尺,一人半高。而也不見迪克特有何動作,子彈穿墻而過之后紛紛一分為二,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天之華幕——!”
“那人是個圣堂!”
巨大的構裝體上傳來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