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點點頭。
他這才回頭看向門邊的張天謬,說道:“張組長,目標就交給你了。”
張天謬聞言,也只頷首而已。
……
方鸻坐在床上,思考著方才的一番對話。
蘇長風問他對超競技聯盟有何看法時。他想了一下,問出了一個自己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大使先生,我不太明白為什么國家對于超競技聯盟在南境所作所為不聞不問,超競技聯盟利用公會重組為借口插手考林—伊休里安的內政不是證據確鑿的事情嗎?”
而他還有一句潛臺詞沒說出口。如果政府和軍方早一些出手,南境局勢何至于到今天這個地步?正是因為超競技聯盟逼得葉華解散了南方同盟(選召者部分),才會導致南方的政治版圖出現權力真空。
廖大使卻看出他的意圖,笑道:“看來你對我們的決定有很大怨言,這是說我們在助紂為虐啊。”
方鸻連說不敢,但暗地里想,官僚主義,人浮于事應該是有的。
廖大使道:“你說得也沒錯,但也沒那么簡單。主要是因為兩個方面。第一,星門港是在聯合國規范下建立起來的國際機構,我們在艾塔黎亞雖然劃分有賽區,但所屬賽區只是一個分類方法,絕非領土,也不是什么專屬經濟區,至于新殖民地,勢力范圍之內的說法更是錯誤的。對于此官方的稱呼應當是對接國家,所以我們與考林—伊休里安有對接協議,以此類比的是美國與北奧述,歐盟與巨樹之丘,新獨聯體之于羅塔奧一樣。”
“不同賽區的對接協議也各有不同,建立在簽約雙方達成了哪些一致之上,它既受雙方實力,也受各國不同的外交指導方針影響。但總歸而言,大前提是不違反《星門宣言》,各國又有細致區別。”
“這個協議的主要內容,是對接國家允許我們在艾塔黎亞展開商業,科研與探索活動。我們在大方向的主要利益上與締約國達成一致,他們會提供給我們一些落腳點,與力所能及的幫助。簡單來說,我們與考林—伊休里安是一種特殊的盟友,他們認可我們存在,我們與他們保持相向而行。”
“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比如在當下考林—伊休里安的局勢下,我們應當與誰保持一致?這一點各國協議的內容皆有不同,但按照我國的外交方針,我們與考林—伊休里安達成的協議是,我們認可考國內部的自決,但呼吁和平解決爭端。”
“聽明白了嗎?”
方鸻點點頭。
“再說一下超競技聯盟。超競技聯盟成立時間雖然要比星門港晚得多,一直要追溯到第二次《蘇瓦聲明》簽署之后,但它同樣是聯合國下屬機構,并不是很多人以為的,星門港的下級。它成立之初,主要目的是規范超競技的商業化進程,并最大限度平衡各國的利益沖突。簡單的說,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各國可以坐下來扯皮的公共場所。”
“但既然是一個公共場所,免不了有游戲規則。而超競技的本質,其實不過是對于艾塔黎亞高維信息分配權的爭奪,因為這些浩如煙海的高維信息之中,雖然大部分是無用字節,但有很多可能是來自于一個高維度文明的知識傳承,它們對于人類的價值無可估量,所以沒有那個國家會在這場競爭上甘于人后。”
“但既然是對于人類價值無可估量,為什么我們不所有人攜起手來共同開發呢?這樣效率不是更高么?”方鸻忍不住問。
廖大使一愣,不由啞然失笑:“你說得對,許多人也曾經這樣呼吁過,可永遠繞不過分配這一道坎。誰多誰少,誰先誰后?若是提議均分,那么對于有些國家來說注定不公平,畢竟在星門的建設上每個國家的付出,與人民承受的負擔是大為不同的。”
“那按貢獻呢?”
“也有人提議用貢獻劃分,可貢獻如何量化?并且在星門建設上投入大的國家,永遠是強國,你要明白在我們的星球上,是少數人掌握著多數資源,這樣的選擇只會令強者愈強,令多數人無立錐之地。”
“那,按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