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少女小聲問道:“……艾德先生,你對那戒指有什么問題嗎?”
方鸻這才回過神來,想到:“對了,戒指——”他一下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才點了點頭對少女開口道:“能把那戒指給我看一下嗎,伊芙?”
“當然可以了,”少女倒是十分爽快:“畢竟那戒指都是艾德先生搶回來的,要不我都把它遺失了呢。”
方鸻心想,遺失了恐怕也不至于。
他很清楚,眼前所見的一切不過只是一段徘徊于此強烈的意愿與記憶。
只要執念不消失,任何形式的打破,都只會讓這個任務重新開頭而已。即便是少女死在那個地方,恐怕他回到之前大廳之中,也會重新看到她出現在那個地方。
要打破這個意愿,唯一的辦法是從執念本身入手,或者徹底清除龍之魔女縈繞于此的力量。超度一個怨魂,自然要比解決多里芬一個城市的幻境簡單得多,只是如此一來的話,關于百年之前的一切便只能因此而掩埋于歷史之下。
曾經多里芬的怨魂們,是源自于拜龍教的陰謀,但歸根結底,一切都始于一百年之前的此地——依督斯。
而今他來到這個地方,卻又要再一次面對龍之魔女本人的執念。
方鸻忽然感到有些巧合。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讓他在梵里克先拜龍教一步前往那官員的宅邸,并從一堆廢墟之中找出那本日志。又先血鯊空盜一步,在這座古城之中找到尼可波拉斯的龍之初鱗。
包括眼前的少女,似乎也皆是一個定數。
那或許是多里芬的怨魂們、是一切喪生于拜龍教之手的無辜之人的愿景,這其中也包括了艾緹拉小姐的親弟弟,他們并不希望自己悄無聲息地掩埋于歷史的塵埃之下。
將一切陰謀,都掩蓋無蹤。而就像一個漫長的故事,如今回到了它的源頭。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故事的源頭是如何發生的?
他接過戒指,戒指入手時的手感比那時候更沉了一些,似乎積淀了某些東西一樣,但它的形狀并未改變。方鸻在黑暗之中摸索著戒指的樣子,并正準備再一次點亮照明水晶。
這時候兩人已經從地下河道之中走了回來,走回那條人工甬道,回到了原先的方形大廳之中。
也正是這個時候,方鸻耳邊聽到一聲細微的響動:
一聲極為低沉的弦響。
他沒有任何考慮,近乎本能地,第一時間護住身后的少女,并拉著對方后退一步。一方面是習慣使然,雖然少女縱使只是一個靈魂,但要他不管不顧,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更重要的是,到了這個關頭,他決不能讓任務重置,因為正在那一刻,他已經從那戒指上感受到了一些無法說明的東西。
他一后退,黑暗之中一支弩矢飛來。由于先前與龍之爪牙交戰之時,黑暗祭禮已經生效過一次,所以這一次再沒什么東西可以幫他。由于魔導爐的微光,黑暗中的襲擊者對他的位置判斷極準,這一矢幾乎避無可避。
只是后退一步,讓他稍稍避開了最致命的部位。
弩矢錯過他咽喉的位置,射中他右肩,右肩上一麻,方鸻才感到簇上似乎涂了毒。但他也來不及看系統上的記錄,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毒素,只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反手丟出一具‘尖嘯女妖’。
同時拉下風鏡。
‘尖嘯女妖’呼嘯著飛起,丟下漂浮的閃光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