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十分俏皮地笑了一下,巧妙地答道:“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它當然不可能再安然無恙。不過我們跑題了,這個團隊不是我們關注的中心,你認為呢?”
方鸻緩緩點了點頭。
希爾薇德正回過頭來。
她如水一樣碧藍色的眸子中,正閃過一絲擔憂,并悄悄伸出手,從后面握住他的手腕。
但方鸻回過頭去,給了她一道安定的目光——其實他早知道魁洛德與絲卡佩小姐經歷過拜恩之戰,魁洛德先生在那天晚上與他說過那番話,似乎也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含義——當然他的確有些吃驚:
若那真是黎明之星的話——
不過同時,方鸻心中也閃過一絲疑惑:那就像是一道過去的影子,與現在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并讓他略微皺了一下眉頭——自己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個故事。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的確曾聽過‘黎明之星’的故事。
而且非但聽過,還親身參與其中。
他拋開這個念頭,繼續靜靜聽了下去。
老人放下手中茶杯,繼續說了下去:“剛才講到哪里了?對了,石板,他們拓印了那批石板,但在怎么處理石板上卻產生了分歧。他們想要獨占那些知識,卻帶不走那么多石板,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將石板銷毀,這樣一來他們手上的抄本自然成了獨一無二的知識。”
方鸻聽到這里皺了一下眉頭,在他印象當中,絲卡佩小姐與魁洛德先生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凡在涉及‘黎明之星’的事情上,他皆顯示出一種非凡的成熟,只淡淡地問了一句:
“阿爾凡先生,那后來呢?”
“不得而知,”老人灰白的眉毛揚起,攤開手,賣了個關子:“反正再沒人見過那些石板,不過那些圣選者也沒得什么好處,據我所知,后來那些拓印文本幾經轉手,并未留在它們原主人手上。而那個小小的冒險團,最后也泯然于眾,再沒多少人還記得起那些人的名字,甚至包括那個抄寫石板的煉金術士,也是一樣。”
方鸻沒有立即答話,因為這很符合邏輯:一個小小的冒險團,想要獨占如此重要的知識,無論是隱藏于暗處的拜龍教,還是大大小小的選召者公會,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們。何況在那之后不久,‘七號禁令’便頒布了。
對了,‘七號禁令’。
這時,一道微小的靈光忽然劃過他腦海——
他抬起頭來,忽然意識到老人所說的學者、煉金術士與拜龍教之外,第三方與‘淵海長卷’有關系的勢力是誰。
老人看他神色,便微微一笑:“看來你猜到了。”
方鸻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我說,”瑞德這時也說話了:“小家伙,你們又在打什么啞謎?”
獅人圣騎士用巨大的爪子摩挲著自己下巴上成束的胡須,捻著一枚銅束環,瞇著眼睛看著兩人。
方鸻回過頭看了看瑞德和艾緹拉,冒險與市井之事幾乎沒有可以難倒這位來自于羅塔奧的圣騎士的,但歷史——尤其是選召者的歷史,則不然。他用近乎微不可查的聲音回答道:
“聯盟。”
至于是哪個聯盟,自不必多說。
大貓人銀灰色的眸子里,立刻露出有意思的目光來。
希爾薇德同樣若有所思,但并未開口。只有艾緹拉,始終保持著平靜的神色。
方鸻這時才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并向老人行了一禮:“阿爾凡先生,非常感激你告訴我們這些,我想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信息了。”
老人用清澈、極富有洞察力的目光看著他,問:“要離開了?看來有眉目了?”
方鸻都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