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十分陡峭,但這還難不倒合作的眾人,盧福之盾的人在峭壁頂上找了個牢靠的地方,系了一條繩索,并將不擅攀爬的洛羽、羅昊和姬塔垂了下去,其中羅昊人和盔甲、還有盾還分三次降下,因為鐵衛士的一身行頭超重之外,這家伙的體重也實在超標。
但是大約出于‘英雄’惜‘英雄’的緣故,盧福之盾那小胖子與他倒十分合得來,畢竟兩人還都是戰士系職業,一個鐵衛,一個護衛騎士。
最后一個垂下來的是姬塔。
方鸻將博物學者小小姐從晃晃悠悠的繩索上接下來,一只手摟著她,并伸手去解開背后的掛鉤,然后才將后者交到愛麗莎手上。他再抬頭看了看上面,確認沒人之后,拽了三下繩索,示意上面的人可以下來了。
博物學者小姐從他懷中離開,一時間還有些暈暈陶陶地沒回過神,而愛麗莎只以為她是害怕,笑著安慰了一句:“別害怕,姬塔,已經下來了。”并一邊為其解開系在身上的保險索。
姬塔螓首低垂,只面紅如絳,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魔導書,一時間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她抬起頭來,眸子里有些水霧地看了看方鸻的背影。
而很快,上面負責看守的盧福之盾的成員收回了繩索,并用登山工具從上面爬了下來。方鸻看到對方用手攀著巖石,向下一躍,靈巧地一落地,然后向眾人匯報道:“上面沒人了。”
方鸻從大衣里兜里拿出懷表看了一眼,之前差不多花費了四個塔里亞刻——也就是大約半個小時時間,然后他才抬頭看向烏小胖。
“大佬,這邊,”烏小胖立刻答道:“這里通向下面的平臺,沒多遠——不過要抵達下面那個走私錨地,恐怕還有點麻煩。”
這條狹長的巖縫彎成一條弧形,四周皆是一層層風蝕剝落的痕跡,穿過黑暗的區域之后,前方甚至形成了一片鏤空的走道,一排排石筍柱,矗立在走道外面。
方鸻有些好奇地觀察著這個地方——艾塔黎亞總是充斥著千奇百怪的美景,縱使在這不起眼的小地方,也有這么奇特的景色——但他不是地質學家,也猜不出這里的成因,大致只能揣測或與風元素有關。
但總之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經過鏤空的走道之后,眾人又隨巖縫一齊切入山體之中,進入一片黑暗的區域,盧福之盾的人在后面點亮了火把,一股松脂的刺鼻氣味彌漫而至,愛麗莎不著痕跡地拔出匕首,拿在手上把玩。
箱子一只手也按在了劍柄上,方鸻與羅昊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者心領神會,扛著盾落后一步,走到姬塔與洛羽身邊。
雖然盧福之盾的人可能沒有敵意,但在黑暗之中,還是小心一點好。
點亮的火把向前延伸,并映出凹凸不平的墻面。
但這對方鸻來說,其實有點多此一舉,依督斯事件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他在那里地下獲得的黑暗視覺,好像隨著時間的推移又重新回到了身上,當然沒有過去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也可以作到亮若白晝那么給力。
但至少在昏暗的光線條件下,也能看個大概——
只可惜當初獲得的體質與恢復加成,至今也沒回到他身上。
而正如那巫妖所言,當初強行承受龍王利夫加德的力量,的確給他的健康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不過才離開坦斯尼爾小半天,借助飛爪之力爬了一兩百尺山壁而已,他居然就隱隱感覺體力有些不支起來,甚至有些氣喘——之前只在港口內活動,大多時候有代步工具,他還沒留意到這一點,但現在就愈發明顯地感覺出這一點來。
當然與戰士、騎士這些力量系職業相比,煉金術士本就不以體能見長,但作為擁有至高者支系的戰斗工匠,其體能水平至少也是與夜鶯、斥候一個水平的。畢竟這可不是一個傳統的施法者,確切的說,煉金術士本就沒有施法的能力。
但以他現在這個體能水平,大約和姬塔、洛羽是一條線了。
方鸻按了按心口,隱約有點擔憂,不過他想了一下,不愿讓其他人擔心,也沒說出來。
沒走多久,前面隱約出現了一團光亮,道路似乎走到了盡頭。
那個方向似乎是一個平臺,半弧形,懸空露在峭壁之外。
走近一些,才看到平臺其實是一整塊裸露在外的尖巖,只是被抹平了棱角。
站在平臺上,便很容易看到下面的情形——坦斯尼爾曲折的海岸線,像是被一位巨靈用刀從中劈開,兩面陡峭的斷崖,向著一個方向傾斜著凹了進去——由于角度的原因,從山崖頂上只能看到陸地邊緣彎曲的弧線——
但卻看不到這下面鬼斧神工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