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才道:“對了,阿基里斯先生,這些線索都指向王國的左大臣——那位塞尼曼大人;他身上還有一些秘密,關系可能不小,但這些我不方便細說,信上都已寫清楚,您也可以看一下。”
“但這是給公主殿下的信吧?”
希爾薇德點了點頭:“不過阿基里斯先生是公主殿下身邊的人,自然也算是我們的盟友。”
阿基里斯微微一笑。
希爾薇德將信遞過去。
信箋的印蠟之上,閃爍著微微的瑩光。
阿基里斯看著那印蠟,一眼便看出這是一種防止人拆開的法術,只要不是本人拆開信箋,這個法術就會反饋回信息給施術者。七海旅團中不少人皆見過那位大公主,會施展這個法術,也并不奇怪。
而希爾薇德在一旁看著前者的神色,這時主動開口道:“這個印鑒主要是為了防范外人,畢竟公主殿下身邊可能會有盲從者潛伏,阿基里斯先生應當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我自然明白。”
“不過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基里斯先生。但若是阿基里斯先生親自送信的話,也可以免了這一步,那么我把法術解除了吧——”
“不必,”阿基里斯搶先一步攔住她,笑道:“既然是給公主殿下的,那我還是先不看了,里面有什么內容,我還是聽殿下決斷就好。”
希爾薇德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阿基里斯先生真是恪守職責之人。”
阿基里斯只一笑。
兩人再閑聊了幾句,希爾薇德才告辭離開。
只是走出那亭子之前,她駐足回頭看了一眼,直至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那從修剪得十分整齊的矮薔叢后面。
貴族千金停下腳步,默默思索了片刻,才再一次向前走去。
而另一邊,阿基里斯拿著那封信,步入宮墻之內。他穿過一條幽靜的小道,卻并未帶著信徑直去見那位公主殿下,而是轉入一片小樹林的角落之中,才從懷中拿出那封信看了看。那信箋在他手中不過巴掌見方,但厚厚的一疊,還算有些分量。
印蠟上瑩光如故,像是一把鎖,封上了信箋之內的內容。他抬起手來,但想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施展一個法術解除掉魔法的想法,對方有精于魔導術的術士,比自己這個半吊子強得多。誰知道這信封里面會不會有別的什么防范措施——雖然不一定是針對他的。
但要不要把這封信呈上給那位公主殿下看呢?他心中一時間略微有些猶豫。
理論上來說,一切計劃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雖然有一些小小的變數,但問題不大。僅僅是這封信而已,又能改變得了什么?他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就算對方真調查出一些什么,又能如何呢?
何況他根本不相信,對方可以從那位大人身上調查出什么蛛絲馬跡。只是這些人竟然真找到了塞尼曼大人身上去,這倒是讓他略微有一絲意外,能讓自己產生意外,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提高警惕心了。
阿基里斯想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不節外生枝。這封信上雖然有種種防護手段,可惜這些人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一些,因為它其實還有一個最簡單的解決辦法——
他最后看了這封信一眼,然后默默將它收回了懷中,并拍了拍外套,將信收納好。
這封信可能會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了,他默默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