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于在這場戰斗之中沒有一個人逃脫,因此這位秘術士小姐自然也為近衛騎士們截留了下來。幸好,那些煉金術士們沒有狗急跳墻,但這也并不代表著這位秘術士少女狀態很好,事實上恰恰相反——
她狀態很差。
這位少女為眾人發現時,幾乎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雙目緊閉,渾身燙得嚇人。她咬著牙關,對周遭的一切似乎毫無感覺,只偶爾才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來。
小公主看著這個與自己同名的少女,還有些好奇。但她心中并沒有什么惡感,反而有些親切的感覺——她已從自己姐姐那里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刻看著這個少女心中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就是自己母親少女時代的樣子么?
她伸手試探了一下對方的體溫,但趕忙縮了回來:
“好燙。”
方鸻也伸手覆住阿菲法的額頭,不由皺起眉頭。對方的體溫高得嚇人,簡直像是中暑了一樣,這樣下去就算是僥幸活下來,腦子只怕也燒壞了。他看了回去,沙之王行駕之中帶有御醫同行,巴巴爾坦也反應過來,召來騎士傳達了命令——
后者很快被召集了過來。
只是這些經驗豐富的老醫師們診斷之后,同樣也是眉頭緊蹙:
“怕是什么法術的效果。”有人開口道。
“但幻海之中也沒這個醫治條件。”
然后便有人建議:“還是得趕快返回奎斯塔克,方才能想辦法救治。”
但從這里趕回奎斯塔克,起碼也要一天一夜。
羅昊插了一句:“沒有其他辦法了么?”
御醫們紛紛搖頭。
沙之王聞言,便轉過身來到那些跪成一排的煉金術士身邊,從自己侍從手上接過彎刀。
他看著這些人一眼,淡淡開口道:“給你們一個發言的機會。”
那個最近的煉金術士,聞言身體像是抖糠一樣,癱軟在地上。十年之前,在圍攻那個龐大的車隊之時——他們也是這么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只是那時他們是手持刀劍的一方,而眼下,獵人變成了獵物——
但他還沒開口,或者說不敢開口,沙之王巴巴爾坦已經等得不耐煩,手起刀落,人頭滾下。
他一個一個向前斬去,每個人只問一個問題,只有一次機會,只要稍有一絲猶豫,便是一刀斬下。一時間,人頭滾滾,剩下的煉金術士想要掙扎,但被身后的近衛騎士死死按在地上,有靈活構裝之時,他們不可一世,但眼下,只不過和一條死狗也差不多。
大多數人已經嚇得聲音都發不出來,甚至有人失禁,所謂死士,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也不過如此,山丘之上一時間惡臭彌漫。方鸻輕輕遮住姬塔的眼睛,看著這一幕,心中覺得沙之王巴巴爾坦與其說是在審問,但不如說是在泄憤——
但忽然之間他明白了過來,這些煉金術士之中,參與過十年之前那場襲擊的人一定大有人在。這是醞釀了十年之久的仇恨,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深沉——這是一個男人為了妻子的復仇,他沒有下令將這些人殺個干凈,已經是看在阿菲法的面子上了。
姬塔感到一雙手擋在自己面前,默默站在原地心怦怦直跳,但也十分安靜,一動不動。
沙之王巴巴爾坦一步步向前走去,中間也只略過了一兩個人而已,拿到了三四句還算有用的回答。但說是有用,其實意義也不大——最后他握著滴血的彎刀,來到那個指揮者的者面前。
后者抬起頭看著這位王者,一言不發。
但沙之王并沒有立刻殺他,而是第一次主動開了口:“看在你是主謀的面子上,我可以多給你說一句話的機會。”
說完,他不等對方回答,便從一旁侍從手上接過一件東西。那不過是一個銀色的正方體,但落在那個指揮者眼中,卻足以讓其臉色大變,臉上原本鎮定的神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恐的神態。
其臉色幾經變化,最后定格在慘白之上,他微微張開嘴巴,幾乎是顫抖著擠出幾個字來:“攝魂魔方……”
方鸻倒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之前也見過這個立方體,大約是在那些秘術士手上,聯想到當時的場景,心中也猜到了這東西的用途。他看著那個臉色狂變的煉金術士指揮者,心想原來并不是不畏死亡,只是因為留有后路而已。
而后路一斷,便原形畢露了。
但巴巴爾坦至始至終,都只冷冷地看著對方,如同看著一個死人。“說吧,你們是怎么出現在這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