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對于真正有價值的目標,往往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
然而,就在薛三這邊剛做完熱身動作準備去城角摸一摸時,后方,跑來一名伯爺身邊的親衛:
“三先生,伯爺有令,原地待命!”
薛三有些狐疑地問道:
“咋滴拉?”
………
“居然還能這樣。”
鄭伯爺實在是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自己這邊的幾艘大船卸下兵士后,就靠在這里,結果居然有一支人數規模在兩百人的楚軍,坐著小船,主動靠了過來。
注意,不是偷偷摸了過來,而是大搖大擺地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劃了過來。
他們,主動地站在小船上喊著,要求將船梯拋下。
船上的燕軍士卒見狀,就將船梯繩拋了下去,而后,這群小船上的楚軍士卒,就開始攀爬上船。
上來一個,就被捆了一個,后面的繼續上來,繼續被捆。
面對這種一波又一波主動送人頭的行為,甲板上的燕軍士卒都有些覺得不真切。
其實,是這支楚軍,誤判了這幾艘大船的身份,因為船上,現在還掛著屈氏的旗,對于楚人而言,大船,水師,又是在楚地,那不肯定是自家的么!
所以,他們上來了。
上去一批后,結果發現先前上去的人沒有探出腦袋打招呼,留在小船上的那些楚軍終于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但當大船船舷上探出了一張張弓弩對準他們后,他們也識相地丟下兵器,投降被俘,全都逮了上來。
就在岸邊站著的鄭伯爺聽到這則消息后,感覺很是荒謬,不過在戰場上嘛,這種稀里糊涂的事情,也常有。
鄭伯爺回到船上,打算看看情況。
剛上船,就聽到手下人匯報:
“伯爺,那頭又來了一艘船。”
“哦?”
鄭伯爺走到船舷邊,發現對面確實又有一艘船行駛過來,只不過那艘船上應該裝載了不少東西,所以比較慢,應該是和先前的兩艘船一起的。
鄭伯爺掃了一眼四周,道:
“將這些人給我押下去。”
“喏!”
甲板很快就干凈了,隨即,那艘滿載箱子的船終于靠了過來。
甲板上的燕軍士卒主動打開了甲板,拋下繩索,可謂是給足了禮遇。
阿銘搬來一張椅子,讓鄭伯爺坐在上頭等著。
沒多久,一行人上來了。
為首者,居然是一個白發老者,老者的身子骨還算硬朗,居然不用人攙扶著也能自己抓著繩索踩著繩梯爬上來。
老者身邊,還站著一些身著甲胄的男子,只不過這些人平日里顯然不習慣穿甲胄,忽然穿起來,松松垮垮的,根本就不像個正兒八經丘八模樣。
這群人,給人一種極為油膩的感覺,哪怕這個老者精神抖擻得很,但一看見坐在那里的鄭伯爺,臉上馬上就洋溢出了那種討好的笑容。
其實,軍中也是有這種喜歡拉關系混圈子的存在的,任何行業,也都有這種人;
但問題是,先前被抓上來的俘虜,他們看起來,至少還有那么一點練家子的樣子,雖然甲胄有些混亂,但也是能砍砍人。
而第二批上來的,似乎這輩子,根本就沒怎么拿過刀。
老者跪伏下來,
其身后的一眾人也一齊跪伏下來:
“奴才,給屈氏貴人請安,斗膽請問,您是………”
老者,這一行人,包括他們先行的那兩艘船的護衛,應該真的是認錯人了。
眼巴巴地主動靠上來,以為是碰著了屈氏的船隊。
屈氏雖說早年在玉盤城下失去了青鸞軍主力,也丟掉了族內柱國屈天南,更是在公主賜婚那日被搶走了新娘淪為貴族中笑柄;
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單單看屈氏那邊可以以一族之力直接壓迫著梁國不能喘氣還猶有余力,就能夠看出這個家族的底蘊,到底有多深厚。
背地里,該怎么調侃是一回事,但面對面了,必須得低頭的。
鄭伯爺笑了笑,
眼前這群人,還真是有些……看不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