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攝政王看來,屈培駱就算不能將他那妹婿全殲,最起碼,可以攆著他的妹婿去大澤里轉圈圈去,剝離戰場之外。
“國將亂,則必生妖孽。”獨孤牧感慨道。
“您說的是誰?”
“咱王上的那位妹婿。”
“何以見得?”
“世人都以為,那位平野伯日后說不得就是第二個田無鏡,但田無鏡有自滅滿門做投名狀,那位平野伯,可是無牽無掛的。
此人行事看似張狂隨意,卻又極知進退。
軍功赫赫之下,
日后,
誰人能制?”
“現在說這些,還太遠了一點。”
“不遠,一點都不遠了。”
獨孤牧嘆了口氣,似乎不想再說太多。
與此同時,
哨騎來報,
燕軍已經渡過了渭河,而且,是成建制地過來了。
這意味著那位燕國南侯,并未過多理會鎮南關內的年堯,且并未經過試探,直接選擇了渡河。
否則,斷不可能來得那般快。
雖說,兵貴神速,但那也是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基礎上,其如此這般,要么是極為張狂,要么,是為了一個目的。
獨孤牧不由地回頭望了望身后。
一個敢千里迂回到后方尋鬧騰,
一個敢長驅直入趕來營救生怕那位被自己包了餃子;
這個理由,看似有些荒謬,但獨孤牧卻覺得,那兩位,是真可能做出來這種事。
有本事的人,有傲氣的人,
其行事風格,
本就脫離了尋常的窠臼。
“能攔得住么?”造劍師問道。
“看吧。”獨孤牧目光微凝,“不尋求野戰的話,結寨依城而守,倒還是能支撐一些個時日的,其實,還是得看看王上的想法。
看他,
是想讓咱們這些遺老遺少被蕩滌得干干凈凈,
還是多少為其日后收整局面后,保留一些種子和元氣。”
“我覺得,還是會留一些元氣的,否則,再從頭收拾,哪來得及?”
“說不準,
是真說不準啊,
燕國那位皇帝,身子大概是真的不好了,雖說我不信什么藏夫子斬龍脈這種鬼神之說,但看其這幾年連年征戰,真所謂急切;
乾國那位官家,據說常穿道袍,乃后山記名弟子,修行吐納之法,擅長養身,再者,乾國富饒,人口眾多,可徐徐圖之。
然則,
咱們這位王上,
咳咳………”
獨孤牧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眼神,卻變得越來越鋒銳,
“不登基,是為不急;
諸皇子之亂,未趁機打壓那些涉事貴族,是為不急;
今朝此舉,貴族懼燕之罰,拼命以護國自救,其仍然穩坐釣魚臺,依舊是為不急。
他是真的,
很不急,
一點都不急。”
造劍師的眼神里,開始有其他神思流轉。
“你常與他相伴,你對他,應該了解得最深,他為什么不急?他憑什么不急?他有………很多時間么?”
造劍師張了張嘴,沒說話。
“是因為他體內的,那只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