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五大吼道:
“佛爺在禮佛么?”
“呵呵。”
一道笑聲自街面一側傳來。
身高馬大的脖子上戴一串珠子手里也盤著一串菩提的崔佛手領著一眾弟子走了出來。
“還想著等等看,看看你這刀還敢不敢對燕狗亮出來,不錯,倒是沒讓某看輕了去。”
“呸!”
馬老五對著地面重重地吐了口唾沫,
喊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馬家刀豈是被嚇大的?他燕狗怎么了,他燕狗再厲害,難不成還三頭六臂吃俺一刀還能繼續活蹦亂跳?”
“那可不然,燕人也是有馬刀的。”
燕人的馬刀,是一種刀的款式;
馬家刀的刀,則是刀法。
“娘的,姓崔的,休要瞧不起人,待會兒咱比比,要是我砍下的燕狗腦袋多,以后這條街就改名叫馬家街!”
“呵呵,那我豈不是虧了?”
“還爭個屁,城外禁軍敗了,燕狗馬上就要打進來了!”
這時,一名身穿道袍手持長劍的男子開口道,在其身后,則跟著一眾手拿各種武器穿著也不一的江湖人士。
其實,他們不算是什么江湖人士,他們是漕幫的人,為首那道士,也并不清心寡欲,他姓陳,人稱陳蓮花。
掌管郢都至覓江那一段的碼頭,手下三教九流之人眾多。
平日里,也會做一些人口販賣的活計,也放印子錢,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更是會幫一些達官顯貴做一些他們覺得臟手的事兒,以此獲得來自上面的庇護。
其人的劍術高超,早年間闖蕩郢都碼頭時,就是五品劍客,這些年出手的次數少了,但想來劍術應該更為精進了一些。
陳蓮花人品和風評都很差,但在這個時候,他能召集自己手下漕幫的兄弟一起過來準備幫官軍打燕狗,至少,于大義上不虧。
馬老五和崔佛手也不再言語,帶著門下弟子們一同向北門走去,期間,又有不少江湖游俠加入,隊伍規模一下子擴充到了千五之數。
郢都夠大,人口夠多,池塘水足,才能養魚。
只是當這一群人來到南門時,恰好撞見外面潰散下來的楚軍退入城中,后面,燕軍緊隨其后,倒是沒有一股腦地沖殺進來,而是選擇第一步控制城門樓。
“直娘賊,殺,殺回去啊!”
馬老五吼道。
但沒用,潰兵們只顧著往城內跑,壓根就聚集不起來。
其實,先前郢都城門外潰散的楚軍,有一半腦子靈光的,壓根就沒想著往城內跑,而是就地在城外潰散了。
因為他們自個兒心里清楚,自己是郢都的最后一道防線,自己都崩了,就算是退回郢都去,那又能指望得了誰來保護自個兒呢?
所以,這會兒逃進城內的潰軍,基本上都是傻乎乎的。
燕軍順著潰軍的后路進來已經占據了城門,馬老五帶著一眾江湖人士打算沖上去,卻被燕人的弩箭所阻。
江湖人士到底不是正規軍,一沒配合,二沒弓弩,三沒甲胄,四也沒盾牌,空有一身武力,卻偏偏發揮不出來。
同時,伴隨著占據城門樓的燕軍越來越多,雖然他們沒有選擇一股腦沖殺進來,但看著城門樓兩側越來越密集的黑甲,無論是馬老五還是崔佛手亦或者是陳蓮花,都放棄了以自身實力突進強行奪回城門的想法。
他們是能突進去,但突進去后,后頭的人可能根本跟不上來,到時候等待他們的結局就是被困殺在燕軍之中。
恰好這時一名身著藍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策馬而來,在其身后跟著的居然是巡城司的衙役。
巡城司這個職位,每個國家都有,其實也就是相當于一個地方的治安隊伍,跟后世派出所差不多。
“本官巡城司典尉官秦海,勞請諸位英雄稍安勿躁,我家大人已經去收攏潰軍去了,稍待片刻,我等一同發兵打將出去,奪下這城門!”
秦海的上官,就是昭越林,巡城司的上峰衙門,其實就是兵部,而昭越林正好負責這一塊。
觀星樓上看見燕狗來了后,
景氏那位就馬上回景氏在京中的宅邸找老祖宗去了,
昭越林則馬上組織起人手準備支援前方禁軍和燕人的廝殺,
只是,就連昭越林都沒料到,自己這邊的支援還沒組織起來,前面的楚軍就迫不及待地潰逃了。
但不管怎么樣,總得做一些事情不是?
馬老五、崔佛手和陳蓮花見狀,只能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