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
想造反,
也不難,
要么等回去后,
要么先前將田無鏡帶走,再假借靖南王隕落的名義趕緊收攏一波兵權,和自己大舅哥私下聯系一下,果斷去送。
但現在,再考慮那個沒什么意義了。
想,都沒必要去想。
現在,行駕落于六工山的攝政王并不清楚,在剛才的短短片刻間,他曾差點擁有一絲現在就翻盤的可能。
鄭凡沒說話。
田無鏡伸手,輕輕拍了拍貔貅的腦袋,貔貅脖子上的那一圈毛早就燒得黑卷。
它張開嘴,
吐出了一把烏黑的斷刀。
斷刀并非指的是殘破的刀,而是一種刀的款式。
至于在鍛造時,是否是故意的,那就不好說了,但其實并不影響它的使用。
影子一脈傳承的神兵利器,怎么可能是凡品或者殘次品?
田無鏡伸手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斷刀:
“這是烏崖,我先前怕自己可能出不來,擔心它會失落在大火里,就讓它先帶出來了。”
鄭伯爺彎腰,將烏崖撿起。
撿起的剎那,就清楚,這把是真的神兵,比自己的蠻刀,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但因為先前的事,
心里倒是沒太多的喜悅和激動。
“仗,還沒打完。”靖南王開口道。
鄭凡看向田無鏡。
“本王傷勢很重,你來了,也正好,這支兵馬,你先領著吧。你先前說得對,這場仗,得收尾了,打到這里,差不多了。”
鄭凡沒跪,沒去像以前那般誠惶誠恐略帶些許激動地喊“末將遵命”!
只是很平靜地點點頭。
靖南王看著鄭凡,
道:
“你說說,該怎么收尾。”
鄭凡嘆了口氣,
笑了笑,
提著烏崖指了指四周的火海,
道:
“我那大舅哥,早放棄他的都城了,他其實也不想打了。”
靖南王微微頷首:“是。”
“既然雙方都不想打了,那就找個臺階下一下。”
“繼續說。”
“他的行駕不在這里,應該帶著他看得上的文武大臣已經提前離開了,但不會距離太遠。
我會領著這支靖南鐵騎,
追上他的行駕,
他搬去哪里,
我就打到哪里,
攆著他跑,追著他打,
打著打著,
臺階也就有了,
就可以議和了。”
田無鏡看向貔貅,
已經很是疲憊的貔貅只得低下頭,從自己口中再次吐出靖南王令牌。
靖南軍中,不認陛下的虎符,只認靖南王令。
靖南王指了指地上的令牌,
道:
“拿去。”
這標志著,自己這次帶來的近八萬靖南軍鐵騎,將由鄭凡統帥著進行接下來的戰事。
鄭伯爺將烏崖扛在肩膀上,
轉身,
擺擺手,
道:
“用不著那玩意兒。”
“狂妄了。”
“你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