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著,
卷起些許落葉;
太子笑了,
指了指前面,
道:
“還記得么,以前。”
以前,
太子也是這般摟著姬成玦的肩膀,
三皇子站在不遠處,動情地吟誦著詩歌。
太子皺眉,認為這有辱燕人風骨,學得跟那乾人一樣文縐縐的,到時候真提不動刀了。
彼時姬成玦小且聰慧,外加受燕皇喜愛,不屑地撇撇嘴,只覺得自己這三哥腦子進水得厲害,竟然還想著將詩文朗誦得有感情后好去父皇面前顯擺。
“那晚,我沒來,兄弟們,都怪我吧。”
“來不來,都一個樣,但你,該來的。”
“對,我是該來的,來的話,證明我還有些人情味,老大、老四老五,甚至小七那里,還能有個交代。”
“惠而不費的事兒。”
“對。”
太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道;
“其實,我是真心覺得沒有來的必要,老三只不過是先走一步罷了,用不了多久,又能到下面見到了。
然后,
他又會顯擺他剛作的詩詞,對我念誦一遍又一遍。”
姬成玦不置可否。
到了這個層次,
想用真情打動他,太難了;
頂多唏噓,
不至動容。
“不舒服吧,你做了那么多,你安排了那么多,不是父皇幾次拉偏架,我早從東宮里滾出來了。”
姬成玦搖搖頭,
道;
“二哥在前面頂著,我還輕松點,咱爹,不是個好伺候的人。”
“我能聽出來,這是真心話。”太子頓了頓,繼續道,“但,你本可以有很多種法子,去拿到那個位置的。
現在,
風向變了,
父皇的意思,
是讓南北二王進京,
我大燕的局面,由他們開始,自然也得由他們來蓋棺。”
南北二王進京,
這是可以壓倒一切的力量了。
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軍事上亦或者是在人心上,
足以讓任何野心家都絕望,只能乖乖地跪下來服從。
“父皇,沒給你自己去決斷的機會。”太子說道。
“嗯。”姬成玦點點頭。
“你說,會選誰。”
“您是太子,問我這話?”
“我覺得,選小七,最合適。”
“主少國疑。”
“但對于任何一方,都能是個交代,我大燕,似乎還真需要個十來年的主少國疑。”太子說道。
“二哥,你什么意思?”
“你說,我如果請辭東宮之位,再為小七造勢,你會不會恨死了我?”
“隨你,反正,我們自己,又決定不了什么。”姬成玦伸手,撿起一片枯葉,握在掌心,輕輕捏碎。
太子點點頭,
道:
“你這話,得有個前提。”
姬成玦看向太子,道:“什么前提?”
太子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森寒般的清冷,
道;
“在老東西駕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