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公主,嫁入我姬家為媳婦,蠻族小王子,尊朕為伯父;
那些人說,
蠻族人,
不講禮數,
為了利益,為了眼前,可以什么都拿出來出賣;
蠢物,
混賬!
蠻族王庭,
所圖甚大!
前越倨,后越恭,那個老東西,在為他兒子鋪路呢,老東西大半輩子,都在做著準備,其目的,就是為了在他兒子手上,重塑蠻族王庭的榮光。
梁亭的看法,和朕一樣,蠻族磨刀霍霍,近五年里,固然不會動,但十年之后,必然東進,犯我諸夏!
朕,
不能給他們機會,
身為大燕的皇帝,
絕對不能給蠻族,
一絲一毫的機會!
朕,
是要一統諸夏,
但這前提,
是蠻族,
不能入邊!”
可以說,老蠻王成為蠻王的這三十年里,蠻族和燕國,幾乎沒爆發過什么大規模的戰事。
但燕皇從未小覷過自己這個老鄰居,
甚至,
在心里,
對這個老鄰居,極為認可。
一個愿意一輩子“碌碌無為”,只為了給下一代鋪路的人,其到底有多么可怕,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
蠻族,
從未衰落過,
它依舊那么強大,
荒漠,
依舊是誕生勇士蠻子的最好搖籃;
蠻族的衰弱,
是王庭的衰弱;
而一旦王庭再度崛起,
呼應之下,
百年前那個曾和大燕血戰不知道多少代人的血仇,將再度覺醒。
而魏忠河則有些驚愕,雖然是皇帝身邊,最為親近的人,但是他真的也是剛剛才知道,似乎,還要打仗?
似乎是猜出魏忠河心中所想,
似乎也清楚,朝野上下,也會和魏忠河一樣;
燕皇沉聲道:
“朕,要給子孫后代,立一個榜樣,為君者,靠的,不是陰謀詭計,不是打小算盤多厲害,是大勢,大勢!
為君者,
當每一步,
都踩在大勢上,
不是去借勢,
而是你走到哪里,
勢,就在哪里生起。”
說著,
燕皇的目光,盯向了魏忠河。
魏忠河馬上跪伏下來,
道;
“奴才明白。”
這番話,不得說與第三人聽。
當然,這是最淺顯的;
更深層次的是,朝野上下,必須監控好輿論,因為有些人,是能夠從一些人員調動、物資調動等方面,去看出端倪,也就是觀望出風向來的。
只是,如今大燕和蠻族的關系,其實比和乾國比楚國,都要好。
因為在大燕數次對乾、對晉、對楚用兵時,蠻族未曾有一騎犯邊,可謂懂事至極。
若是倉促間忽然開戰,
在道義上,
真的是完全站不住腳了。
“滴答………滴答………”
幾滴殷紅,在山河圖上蕩開。
燕皇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尖,掌心紅漬。
不過,
燕皇對這個,不以為意。
他只是用力地盯著腳下,盯著腳下的這片“荒漠”。
“這個罵名,就由朕來背。”
燕皇微微抬起頭,
“趁著朕,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