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被范家送到雪海關時,其實是配上一應丫鬟奴婢的,但都沒能進府。
當初的伯爵府,現在的平西侯府,雖然后宅里的女人不多,而且相對而言很是冷清,但那也意味著絕對的干凈。
魔王們可不愿意自己住的地方被人摻沙子,自然會政審極為嚴格。
所以,柳如卿現在用的這個大丫鬟,其實是早年從虎頭城一直跟過來的,底子是信得過的。
不過,既然當了柳如卿的丫鬟,她自然會為柳如卿考慮,她也是清楚的,自家夫人入府到現在,侯爺可是一次都沒臨幸過,她也是著急。
出身自燕國,出身自北封郡的她,
并不覺得寡婦算什么缺憾,
燕地民風本就外放,沒乾楚那般重禮教;
再者,自家夫人長得那么好看!
她也知道,女人在后宅,最好有一個子嗣傍身,這才是立身之本,但侯爺就是不來睡,那怎么能懷上孩子?
所以,她也一直盯著公主那邊的院子,而且和公主身邊的幾個丫鬟玩得挺好,故意去刺探一些消息;
巧了,公主那邊的丫鬟,也是和她一個想法,所以雙方是在互相刺探。
“夫人,公主得了臨幸,下一位,不就該是您了么?”
“小蹄子快閉嘴,大早上的,也不怕風吹閃了你的舌頭。”
“奴婢就是來提醒夫人您做好準備,說不得,今晚侯爺就來了呢。”
說完,丫鬟就做了個鬼臉,馬上跑了出去。
柳如卿則繼續坐在梳妝臺前,有些愣神。
進府前,她其實對這里的生活有著很大的好奇,也有過很多的猜想,其實,日子過得是極為輕松的,不僅僅是生活上,還有精神上。
她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個什么樣的感覺,確切地說,“喜歡”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里頭,卻早已包羅萬千。
她其實是想伺候他的,讓他開心,讓他歡愉,甚至,她愿意為他生一個孩子,冠之以他的姓。
他這樣子的男子,
應該有很多的孩子才對。
先前,雖然他只是上下其手,撩撥之意極為明顯,卻始終沒有入巷;
一開始,她還在疑惑,是否是他覺得自己臟,后來得知,公主其實也未破身,就釋然了。
她看不透他和風先生的感情,但直覺上,必然是極好的。
柳如卿正在想著心思時,
那個先前跑出去的丫鬟又跑了回來,
壓低了聲音驚呼道;
“夫人,夫人,侯爺來了,侯爺來了!”
“啊!”
……
鄭侯爺吃過了早飯,聊了會兒事情,又讓瞎子特意過來,短暫地會晤了一下,最終,得出了一個章程。
去,是要去的;
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騎著貔貅帶個劍圣去,首先,儀仗隊是要有的。
好在,“飛魚服”“繡春刀”都準備好了,這個做主力儀仗隊,外圍再配個八百騎做前后支應,足夠了。
同時,
最西邊的兩個軍鎮,也就是公孫志部和宮望部,他們得先收到來自奉新城平西侯府的軍令,兵馬可以適當調動一下,一是為了策應穎都方向,二,是哪怕沒任何目的性的調動你也得調動一下做做樣子,給外界一種鄭侯爺對整個晉東各部兵馬掌控力極強的樣子。
當年李梁亭入燕京,三十萬鎮北軍,有一半直接從西面調向了東面,最后雖然證明了是在為配合燕皇演戲,但實則,這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
說白了,鄭侯爺是個六品武夫,單單提拉出來,其實不算什么,真正能持得住牌面的,還是忠誠于你的兵馬。
且,這不是去打仗,雖然得后續才能收到一些關于穎都具體事情的情報,但你得從容一點,淡定一點,這是為了維系住你自己的地位影響力,同時,也是盡可能地抵消掉來自上頭的猜忌。
雖然自家人清楚,自己隨時都可以掀桌子,大不了回去開客棧;
但你得讓上頭以及下面的人都認為,你,平西侯,是愿意在這規則下和大家一起玩耍的。
一樁樁一件件籌備下來,得至少花費個一天的時間。
所以,
鄭侯爺又相當于空出了一天的假。
公主還未起,
四娘去忙儀仗隊去了,
鄭侯爺也就自然而然地走入了柳如卿所在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