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卑職孤陋寡聞,不知這位魏忠河魏大人,是何許人也?”
“我大燕司禮監掌印。”
“…………”鄭凡。
“本侯吃好了,你吃你的。”
“是。”
鄭凡沒客氣,用勺子澆了一些酸菜魚湯泡飯,然后就著其他菜很快將碗里的飯都吃掉了。
邊上站著的杜鵑走上前要幫鄭凡添飯。
“不用了,我吃飽了。”
“當兵吃糧,不管什么時候,得把自己肚子吃飽,肚子飽了,才是里子。”靖南侯說道。
“侯爺說的是,但卑職真的吃飽了,卑職身上有傷。”
“哦,也是,本侯差點忘了。”
“侯爺,茶水已經備好了。”杜鵑說道。
靖南侯起身,“你隨我來。”
鄭凡跟著靖南侯走入了里間,里面像是書房,不過,有一個掛衣服的架子讓鄭凡愣了一下。
架子上掛著的衣服給人一種貴氣逼人的感覺,上面繡著的像是龍又像是蟒蛇。
“楊太尉不光送了魚來,還送了一件王袍,說是根據他乾國王爺的朝服再加上我燕地風土人情改出來的,還有一封加蓋了他三遍都督大印的官文,直呼本侯為靖南王殿下。”
“我聽說,那位楊太尉是個太監?”
靖南侯點點頭,走到桌案后面坐了下來,道:
“確實是個閹人,常人皆以為他是幸進出身,靠著楊氏三姐妹獲得乾皇恩寵博取上位,其實不然,能做到乾國三邊都督的位置,莫說是一個閹人,就是一頭豬,它也不會尋常。”
鄭凡忽然想到了一個多月前梁程在陣前說的,哪怕靖南軍的統帥位置上坐著是一頭豬,打不贏乾國邊軍的概率都很低。
忍住,不能笑。
“侯爺,這閹貨是在挑撥離間。”
“是在挑撥離間,不過你可知,他在三邊都督的位置上已經坐不了多久了,卻在這時還在做著這些事,說是閹人,但乾國滿朝文武,本侯認為,能比得上這個閹人的,真不多。”
當官的為什么都喜歡面子工程?因為可以快速出政績,而那種勤勤懇懇做基礎默默投入的往往很少有人愿意干,等自己調令一下,拍拍屁股就走,何必便宜繼任者?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事兒,愿意做的人還真不多。
侯爺端起了茶杯,繼續道:
“那一日陣前,他說的話和不戰的舉措傳回乾國上京后,乾國朝野嘩然,彈劾他怯懦畏戰辱沒國格的奏章都已經堆滿了乾國皇帝的御書房。
這楊太尉,快被調走了。”
鄭凡一時有些摸不清楚靖南侯話語里的意思,但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一日自己和瞎子北說的話,瞎子北最后說,靖南侯到底是個什么打算,只能靠主上你自己去賭了。
深吸一口氣,
鄭凡清楚,打自己進屋,又是一起吃飯又是毫不遮掩地把這件明顯違禁的王袍給自己看,這必然是靖南侯的一種安排。
機會,就已經擺在自己面前了,就看自己能不能賭對,搭上這班車了。
“卑職恭喜侯爺!”
“何喜之有?”
“若是這楊太尉調走了,下一任的乾國三邊都督定然不敢再步其后塵,若是侯爺對其用兵,他斷然不會像那位楊太尉一般退避于堡寨城池之中避而不戰,甚至會主動求戰,到那時,我大燕鐵騎就有機會了!”
靖南侯深深地看了鄭凡一眼,
沒對剛剛鄭凡的話發表意見,
而是指了指鄭凡,
道:
“翠柳堡的事你交接一下,選你一個手下代領守備之職。
七日后是皇后娘娘壽辰,你,入本侯親兵衛,
隨本侯一道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