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籮筐馬屁要是能換一碗餛飩,那也是值當的。”
鄭凡將碗遞給了肖一波,肖一波接過碗,送到了攤位上。
攤位上沒來第三波客人,但夫妻二人卻在下餛飩,此時正出鍋。
小夫妻倆,一人一碗,也和客人們一樣,蹲在道口旁吃著,你喂我一個,我喂你一個。
肖一波將碗和小勺放在攤位上,看著這恩愛一幕,心里不由的有些羨慕。
清貧小日子,卻能執手相依,也不為是一件幸事。
鄭凡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不過,他看到的和肖一波不同。
在鄭凡看來,
唔,
夫妻倆都在吃自己的餛飩,這證明這餛飩沒問題,能吃。
這種思維慣性,大概是被后世的各種食品安全問題新聞給鍛煉出來的了。
堵車的狀況,似乎緩解了一些,隊伍開始慢慢往前了。
肖一波去隊伍里安排車輛,吩咐自己的手下不要歇息了,準備進城了。
鄭凡正欲起身回車隊,老爺子卻忽然開口道:
“貴人,不急,前頭才剛開始走呢,老朽我這輩子,最講一個有因就有果,從不欠人情。”
“那你要如何?”
“既然貴人不想算卦,那貴人要是想知曉什么,老朽也能跟貴人嘮叨嘮叨。”
鄭凡倒是真沒走,重新蹲了下來,道:
“我聽說,乾、晉、楚三國的達官顯貴,都喜歡養一些清客,所用之途,也不過如此吧?”
老爺子點點頭,道:
“確實。”
達官顯貴,怕寂寞,又怕沒文雅,所以會專門養一些清客,負責和自己聊天。
其實就是吹牛皮,比誰吹得高雅,比誰吹得上檔次,比誰吹得更有逼格。
“我呢,是個粗人,您老都說我身上血氣旺了,想來是看出來我是干哪個行當的了?”
鄭凡好歹從軍這么久了,無論平日里再如何憊懶當甩手掌柜,但到底是經過陣仗見過血沖過城門的軍門,被人瞧出來是軍旅人物,也實屬正常。
若是連這都瞧不出來,這老爺子這么一大把歲數那可真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您問,老朽來說,但凡老朽知道的,老朽自是答你,不藏私。”
“就因這一碗餛飩?”
“餛飩不值錢,但餛飩里的情,值錢,世間萬物,沾染上情,也就值錢了;
一如楚皇的畫,晉皇的劍,燕皇的刀,乾皇的筆,這些,自是價值連城的。
這餛飩里,有老朽的鄉愁,價格,自然是高了。”
“有理,那我就問問,乾國這次,上來了多少人馬?”
鄭凡真敢問。
老爺子居然還真敢答:
“西軍十五萬,昨日應該已經到了綿州城下,十萬禁軍走漕運,但因為出發時耽擱了,反而落在了西軍后面,但估摸著今日應該也就到了。
狼土兵自是跟在西軍后頭,由西軍掌握,監視。
五萬祖家軍要從東海沿岸過來,估計還需一些時日,但毗鄰三邊諸郡輔兵不下十萬,已然早早地開拔進入。”
“所以說,乾國三邊,將要聚集多少兵馬?”
“西軍十五萬,狼土兵五萬,不過這五萬,得打個缺口,三邊戍卒二十余萬,祖家軍五萬,臨郡輔兵十萬,禁軍十萬,這就足足是六十五萬大軍!”
六十五萬大軍,擺在乾國三邊,可以說是相當豪華了。
鄭凡又問道:
“那你可知我大燕,當有多少兵馬可以南下?”
“嘖嘖,貴人您可不是燕人。”
“但我更不可能是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