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掉了好幾撥在得知許文祖身份后想來求見的官員,
許文祖終于按捺不住了,
對身側的廖師傅道:
“咦,真就這般了?”
臺子搭得挺好,
喊的也是很兇,
可偏偏,有些虎頭蛇尾了。
人死了,也就死了,下面就沒了?
廖師傅點點頭,道:“各處布置,也都沒發現異常。”
那種想象中一大群刺殺蜂擁而出的場面,并未出現。
許文祖接過一名親衛遞送上來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油。
“大人,卑職又去確認了一遍,那個老頭姓劉,就劉琿,確實是成親王府的先生,曾在大成國禮部為官,后來在王府里教成親王課業。”
許文祖點點頭。
“那鍋里的人,卑職也去查看了,發現里頭確實有人的骨殖。”
許文祖再次點點頭。
將帕子重新丟水盆里,
許文祖長舒一口氣,
對著廖剛道:
“他要是真把曲兒給唱下去了,咱反而心里的石頭也就落地了,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該打打,該殺殺,
打殺不過,
咱就突圍,就遛。
可偏偏戲文唱到了一半,
前面熱場奉茶敲的打的拍的吹的,都一葫蘆排上了,怎么著就忽然卡住了呢?
本官來進這驛站歇息,可謂來得巧;
那老東西總不可能一直將人骨殖留在身邊隨身攜帶晚上還得摟著入眠吧?
再瞧其架勢,分明是曉得咱是誰的。
這就跟南望城的戲園子一樣,
東街的寬口,是你尋常戲班子能搭臺的地方么?
換句話來說,既然能在那兒搭臺的,要么是背后有哪路人家撐著的鋪過了面兒,要么就是真的名聲極大;
但有一條,
這總不至于唱得差嘍去,
可偏偏這出,
呵呵,
味兒不對。”
廖剛在旁邊笑著道:
“合著您平平安安的,被那邀名的老文士罵一通,反而覺得有些不夠暢快?”
“嘿,哪里是這個意思,廖師傅……”
這時,
一名親衛領著一名身著飛魚服的士卒進來。
“大人,這位據說是平西侯派來的人。”
“平西侯爺麾下親衛賈錚,參見許大人,我家侯爺讓我代問許大人福康。”
“鄭老弟派來的人?”
許文祖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接著問道:
“你既然在這兒了,那鄭老弟他人在哪里?”
“回許大人的話,我家大人在距離這里四十里外的徐家堡。”
徐家堡是一個軍堡,原本駐軍只有三百,后因伐楚大戰,大量民夫、輜重需要從這里運去穎都,成了咽喉要道,為了保障這一條道的安全整肅,徐家堡得以擴充成一個類似民商兩用的堡寨,相當于是一個小鎮。
地方駐軍有一個千人編制的晉營,接下來,很可能會在這里設一個縣府,畢竟原本三家分晉時各地軍政體系建設并非是為了發展而是為了互相防御,但因為戰事綿綿,所以這個進程一直耽擱了下來。
“鄭老弟在徐家堡,做什么?”許文祖端起茶杯好奇地問道。
四十里路,
自己騎的是貔獸,鄭凡胯下的,可是正兒八經的貔貅啊,這點路程,真不算什么。
隨即,
許文祖明悟過來,
將手中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