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有些疑惑地“繞場一周”,
然后在心里道:
“主上,這些箱子,有九成以上是空的。”
“空的?”
“是,主上,不過哪怕只有一成,也差不多比得上咱們在京畿之地分潤下來的財富了,這次,也算是沒白折騰。”
“不是,怎么可能是………”
鄭凡主動走到箱子面前,箱子沒上鎖,鄭凡直接打開,發現確實是空的,連續打開了六個,都是空的,只有在打開第七個時,里頭才裝著銀錠子。
姚子詹也馬上跟了過來,查看這些箱子的情況,甚至還幫忙一起開箱。
開出的箱子,空的占絕多數,當然,也有實心的,但比起一開始的“滿滿當當”的震撼感,一下子就有些給人坐過山車的感覺了。
“姚師,為什么這些箱子這么多都是空的?”
姚子詹心情舒服多了,這樣來看,哪怕這些財富給這個燕人軍頭,影響也不算太大,他拍了拍因開箱而滿是灰塵的手,
道:
“祖先的謀劃,是好的,但后人太平年景要享受,亂世之時要軍費,赫連雄璧當初帶我來這里時,這里的箱子其實實心的占據過半。
他曾對我說過,在他有生之年,會將這里填滿,給子孫后代以更為雄厚的家底。”
“他失言了。”鄭凡說道。
“是,他失言了,年輕時的他,還雄姿英發,雖然有些喜好文墨,但終究有一顆赤誠雄心,但你就看這里所剩下的不足一成吧。
居安思危,他其實已經忘了,也活該他輸。”
“敗家子啊。”鄭凡感慨道。
姚子詹看著鄭凡,道:“鄭老弟,赫連雄璧再敗家,也和您沒關系吧,站在赫連雄璧的位置去想,他用掉了才好,否則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輩子的家底都落到您手上了,這才是真得氣活過來的憋屈啊。
再說了,本就是撿來的錢,撿多撿少是個緣,都是好彩頭不是。”
“多謝姚師寬慰。”
“客氣了客氣了。”
失望,是有一點的,但也不至于太落寞了,哪怕按照瞎子所探測來的結果,是十分之一的存量,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還好,不是最壞的結果。”鄭凡感慨道。
“敢問鄭老弟,最壞的結果是什么?”
“一把椅子一杯茶,一張草席一幅畫,再留一句:吾心安處即吾家。”
姚子詹琢磨著這句話。
鄭凡直接解釋道:
“就是赫連家給后人只留下一張涼席,直接說還東山再起個屁,安安穩穩過老百姓日子去吧,這才是我預想中最壞的結果。”
也是很多影視文藝作品里經常出現的結果。
鄭凡不是那種劇情末尾對著一幅畫大徹大悟的男主角,他只知道自己麾下的這些兵馬,每天都在消耗著自己手里的銀錢。
“姚師,出去后就隨我回盛樂城吧。”
“這是自然,等鄭老弟派兵馬將這里的東西運回去后老夫再從盛樂啟程返乾。”
“你就不怕我把您交給我家燕皇陛下?說不得我家陛下一高興,賞我幾千戰馬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鄭老弟言笑了,戰陣上將老夫俘虜,老夫覺得燕皇陛下三千鐵騎為代價也是舍得的,大乾自詡文華第一多年,用三千鐵騎毀掉大乾百姓的驕傲,值;
但老夫孤身來此,身邊就一二隨從,就算鄭老弟將老夫我送去燕京,燕皇陛下也只會覺得雞肋食之無味,甚至還會覺得鄭老弟您多管閑事。
說白了,皇帝家的窗戶是永遠不可能漏風的,他們要的,只是那份好看罷了。”
“受教了。”
“不敢當。”
“行,所有人,現在打道回府。”
鄭凡下達了命令。
阿銘拿著自己所剩不多的水囊,從一口棺槨上站起來,自言自語道:
“居然這般平平淡淡。”
“平淡不好么?”瞎子面向阿銘。
“只是覺得比預想中的少了一些波折,顯得不夠有戲劇性。”
“戲劇性?你當你是莎士比銘?”薛三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