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道:
“等著看吧。”
………
大皇子,終于入城了。
各方勢力,其實都在焦躁不安地等待著,等待著大皇子入穎都。
但大皇子就是一直“穩如老狗”,
絲毫不見年輕人的朝氣,真的打起仗來,反而像是個暮氣沉沉的老狐貍。
大軍每行進一步,都會做好相應的準備,和地方上,和友軍兵馬的協同上,全都做得滴水不漏。
偶爾會有叛軍和野人來撩撥幾下,都被大皇子麾下兵馬驅逐了。
叛軍自從那一場大敗后,雖說新君司徒毅分封了不少官職,但心氣兒和能打的那一撥,其實也幾乎打沒了,野人那邊,則有點出工不出力磨洋工的意思。
與其說是想要挑起戰事,
倒不如是在催促大皇子:您吶,趕緊上路,別這么慢騰騰的,早點入穎都,咱好繼續下一步。
穎都城內的諸多方面,其實也在翹首以盼著“天師”,文官、武將、貴族、百姓,所有階層都在等待著新霸主降臨后對自己的安排。
一如大考后放成績前的等待,
真的是讓人抓耳撓腮,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最尷尬的或許是,
因為大皇子遲遲沒來,
先一步來穎都的李豹只是控制了東城門后,大軍還駐扎在城外,沒有絲毫干涉成國內政的意思。
所以,
成國大行皇帝司徒雷的靈柩,其實還停在皇宮內。
新君才不過十歲司徒宇,這些日子只是為父守孝,沒去管理所謂的朝政,宰輔孫有道,也僅僅只能維系著穎都內的秩序不至于崩亂。
大家,其實都在勉力維持著,等著真正有資格的話事人進入。
終于,
大皇子到了。
今日,穎都下起了雨。
但自入城一直到皇宮正宮門的這條道的兩側,可謂是擠滿了當地百姓。
下至黔首上至權貴,每個人都希望這一場雨后,等待著自己的,將是一場新生。
野人、陰霾,種種的一切,最好都退散得一干二凈。
這座城里,還殘留著明顯的血腥味,因為司徒雷在奮力一擊前,都城里,曾進行了一波大清洗。
他盡力地將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都給做了下來,他留下的攤子,不算多好,但也稱不上太爛。
這一點,大皇子的感觸尤為深刻,一座雖然驚慌,卻沒有亂象的都城,對于接下來的戰事而言,當真是太過重要了,這相當于是給燕國送去了一個穩定的戰爭后方。
大皇子身下的貔貅,剛剛成年,黑色的毛發,睥睨的眼眸,彰顯著屬于它的桀驁。
和它不同的是,大皇子整個人卻沒有身為“天朝使節”的恣意,他很平靜,連帶著其身后的一眾甲士,也都顯得極為肅穆。
先鋒軍是李豹,而不是李富勝,這是大皇子的安排,因為李富勝的習性,誰都清楚,這是一個動輒喜歡殺人品嘗血腥的總兵官,讓他單獨地前來負責這座人口眾多的都城,實在是過于冒險。
眼下,李富勝則跟在大皇子身后。
李豹倒是沒有跟著進來,大軍在外,總要有一個真正的話事人在。
道路兩側的成國百姓對這位姬家的皇子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因為絕大部分人的心底,還是以迷茫居多。
成國,司徒家,真的落幕了么?
很多人直到此時,才真正意識到了這一點,那一排排黑甲的騎士以及他們的黑色龍旗,無一不在宣告著這座大城的易主。
皇宮的大門,早就被敞開,成國禁軍整齊地跪了一地。
他們沒有試圖去挑釁這位大燕皇子的威嚴,也沒有去妄圖再做些有的沒的的嘗試,這些日子,對于他們而言,其實也是一種煎熬。
宮內的停擺,政務的停滯,城內城外宮內宮外的種種一切,都讓他們有些草木皆兵。
眼下,
是到解脫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