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活人來祭奠,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對著逝者說的,但逝者的態度,得由活人來回應。
司徒宇明顯還有些畏懼這位身上帶著殺伐氣息的燕國皇子,
此時大皇子距離他比先前近了,
使得司徒宇越發緊張起來,
有些磕磕絆絆地回應道:
“軍情………要緊要緊………父皇………父皇知道…………知道的。”
好不容易說完,
司徒宇馬上又跪伏了下來。
大皇子站起身,伸手攙扶起司徒宇。
當其雙手觸碰到司徒宇肩膀時,大皇子能夠清晰地察覺到這位幼年國主的身子,在顫抖。
這應該不是裝的,畢竟才十歲的孩子。
哪怕是成年人,面對這種天崩一般的局面,都魂不守舍,更別說是他了。
家和國,幾乎在同時崩塌,年幼的國主,根本不知道如何扛起,甚至,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該不該去扛,以及…………敢不敢去扛。
徐有道再次敲響了鐘,
長音喊道:
“禮成!”
所有文臣武將勛貴在此時都站了起來。
其實,整套禮節,其他人早就做完了,所欠缺的,也就是代表著燕國意志的姬無疆過來補完這最后一缺。
大行皇帝下葬,姬無疆不來,就不算禮成。
大皇子環視四周,從胸口取出一份名黃色的圣旨,
大聲道:
“陛下有旨!”
旨是誰的,不言而喻。
當大皇子取出燕皇圣旨時,
剛剛站起身的所有文武大臣勛貴,在短暫地停滯后,紛紛又跪伏了下去,
隨即,
齊聲道:
“臣等接旨!”
當心理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身體的反應,也就很自然了,無他,從心而已。
成國,是還在的,成國自降國格,按照晉皇的成例,應該會封國公,晉皇就是晉國公,和太后榮養在燕京。
那么,成國國主,應該會被封為成國公。
但晉皇畢竟是八百年余脈傳承,人家先祖當年是和姬家先祖平起平坐的,晉皇虞慈銘雖后來有所異動,但畢竟有著開南門關為燕軍引路的功勞。
且司徒家原本就是晉室的家臣,避讓一下的話,成國國主被封一個成侯,也是有可能的。
總之,國主如何是國主如何,他們這些人臣,也得換一個人去跪拜了。
大皇子拉開圣旨,
念道:
“司徒吾弟,驚聞噩耗,朕夜不能寐………”
跪在地上的諸位原成國文武現燕國文武,在聽到圣旨開頭后,都微微一詫,他們原本以為圣旨應該是比較正式的那種,但沒想到居然會以這種口吻來寫。
不過細想一下,這也符合那位燕國皇帝的脾氣。
“人生一大憾事,此生未得與君一晤,烈酒縱歌,方不負此生豪邁………”
圣旨中,燕皇先抒發了一大通對司徒雷去世的遺憾之情。
這二人,確實是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特封,前成國國君今成國國主司徒宇,成親王,永鎮穎都,世襲罔替,為大燕,為諸夏,鎮東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