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傻,知道自己但凡有什么異常動作和企圖,上頭必然會再度射殺他們,人都是想求活的,哪怕希望很渺茫,哪怕只是晚死一會會兒,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這般做。
多一刻茍且就盡可能地多茍且一會兒,哪怕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鄭凡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向下看了看,居然還看見一個女人流民蜷縮在墻角,正在給懷里的孩子喂奶。
也不曉得被野人抓來驅趕了這么遠的她,還能不能擠出奶水兒。
只不過,鄭凡也清楚,這會兒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劍圣躺在那兒歇菜著,若是他在的話,估計會想辦法下樓,將那孩子救上來。
唉,
正義感爆棚的事兒逼動不了了,
也挺省事的。
那邊,
見自己好不容易抓來的晉人居然趴窩了,野人那邊開始分出兵力進行攻城。
只不過,說是野人,但實際上也是晉人的面龐,但他們披著甲,武器也不錯,前排士卒拿著盾牌,后排扛著云梯,再之后的推著攻城錘。
然后攻城錘走了半路,城墻上的盛樂軍還沒射箭呢,車輪就自己散開了,最后,只能靠兩排人扛著那一根大圓木繼續向前。
早知道要這般,何必脫褲子放屁?
“主上,野人攻城已經出現了兩處荒謬之處,一處,是在我南面城墻外根本就沒有護城河壕溝的情況下,強行驅使這些好不容易抓來的奴隸進行攻城,其實,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消耗這一點點的箭矢,其實也是忽略不計。
如果是屬下在對面的話,這些奴隸既然是好不容易抓來的,我會讓他們去負責軍寨大營的后勤,砍伐、營建等等,哪兒哪兒都是需要用人的地方。
他們現在這樣將奴隸擱置在城門城墻下面,反而會給他們后續主力攻城時造成極大的麻煩,畢竟城墻下空間就這么大。”
古代打仗,民夫的數目是正規軍兩倍以上,那是常有的事兒,所以很多時候那些動不動號稱四十萬八十萬的大軍,基本都是將后勤民夫也一起算上去的。
“其實………”梁程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他們習慣于以牛羊群驅趕著行軍作戰,以做戰爭補給,但很顯然,這次入關后,他們只顧著搶劫了往家里轉移東西,一切所需都從晉地劫掠。
再者,野人入關到戰事席卷大半個成國,實際上這些地方的春耕和秋收,基本都耽擱了,所以,野人那邊,到了這會兒,就算是想劫掠也很難再從附近獲得足夠的補給了。
雪海關方圓,畢竟是他們最開始進來的地方,也是搜刮最狠的地方,野人那邊,應該也快要缺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奴隸,可以…………吃?”
梁程默認了。
“你要不要這么重口?”
知道你是僵尸出身,知道你和阿銘哥倆好,沒事一起喝喝紅色的小酒陶冶一下情操,但也沒必要說這么直接吧。
“屬下錯了。”
“你繼續說,我聽著。”
鄭將軍就當在補課了。
“野人所犯的第二個錯誤就在于,主上你看,他們的主攻方向,其實是咱們現在所在的這面城墻。”
也就是這個“凸”字的上半部分。
“然而,真正攻城戰里,直接攻打城門方向,想從這里破口進來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因為任何守城方都會對城門進行最為嚴密的防守。”
“但我看這城門下面,也沒布置多少………”
鄭凡明白了,點點頭,道:
“你是故意想讓他們攻破這個城門?”
“也不是故意,只能說,能守住就守住,守不住,咱就讓他們破開第一道門就是了。”
“凸”字的上半部分區域里,是沒有通往城墻的樓梯的,所以,野人如果攻破了這里的城門,興高采烈地沖進來,會發現,等待他們的,將是另一座更為堅固的城門,同時,四面城墻上的盛樂軍將士將從內側對他們進行無死角地射殺,而沖進來的野人,只能擠壓在一起,被動地等死。
“這還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鄭將軍忍不住感慨道。
“主上,屬下剛剛又發現了第三處錯誤,現在野人開始攻城了,屬下先護送主上退回后城墻,咱們邊走邊說。”
“好。”
鄭將軍從善如流。
在二人撤回后城墻脫離一線戰場時,
梁程繼續道:
“主上,我看這第一波攻城的野人軍隊,他們的模樣,看起來和晉人無二,屬下猜測,應該是格里木麾下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