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現在您腦子到底有沒有被驢踢過已經不重要了,今夜之后,大家都會認為您被踢過了,順帶,可能還會懷疑本侯是不是也跟著一起被踢了。”
“反正,沒我什么事兒。”
鄭凡帳篷內沒個椅子,四娘要坐也就和鄭凡一起坐毯子上,五皇子干脆就席地而坐。
這會兒,
鄭凡才得以好好地認真打量一下五皇子的近況,
嗯,
又瘦了,又黑了。
只能感慨,燕皇的這些個兒子們,沒一個是省油的燈,稍加打磨,就是美玉放光。
“成吧,本侯給殿下您安排個帳篷,休息之后,明兒送你回穎都。”
“我不急著回穎都,我還得去上游再巡視巡視呢,這好不容易休養生息的氣象起來了,總不可能再讓這望江泛濫一遭。
否則,
這晉地,連帶著我大燕,就都不好過了。
今年,
我燕國,依舊旱災連連。”
晉地其實今年雨水不比去年少,但怎么說呢,許是因為去年伐楚時開鑿了河堤,相當于來了一次堵不如疏,反而導致今年望江水系的壓力驟降。
擱在承平年代,沒國戰做借口,誰敢決堤治水?
所以,很有可能,在接下來兩三年時間里,要由晉地,向燕國輸血了。
“殿下辛苦了。”
這是真心話,不是拍馬屁,晉地,也就是穎都這一片要是能發展回來,對晉東,也是極大的助力。
在瞎子和茍莫離這倆老銀幣戰略家的盤算里,
穎都這一塊,也就是傳統的司徒家核心區域,就是侯府日后嘴邊的肉。
不造反的話,晉東可以受到來自這一塊的反補,商貿人口流動將更發達;
真有一天要造反的話,
鐵騎西下渡江,
直接就能將這一塊富裕的地方拿下當作自己的前進基地。
“鄭侯爺,你說,反正我都既然坐在這兒了,咱就干脆打開天窗說一些敞亮話,你是支持太子,還是支持六弟?”
鄭凡搖搖頭,道:“不是本侯要故意敷衍殿下,而是本侯自己心里,其實并沒有特別大的傾向。”
“哦?”
“本侯只希望大燕可以長治久安,本侯只希望,在未來十年里,可以率領我大燕鐵騎,滅楚踏乾,再造諸夏。”
五皇子很認真地看著鄭凡,
最后,
點點頭。
他站起身,似乎打算出去在鄭凡給他安排的帳篷里休息了,但走到簾子那里,卻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向鄭凡,問道:
“鄭侯爺。”
“殿下還有什么事?”
“其實,我挺怕死的,真的。”
“巧了不是,本侯也怕死得很。”
“哈哈。”
五皇子笑了起來,
然后,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道:
“我對那個位置,沒太多的想法。”
“您,最好不要有,如果連您都開始覺得自己可以有機會的話,那,大燕就真的不知道已經亂成什么樣子了。”
“是啊,但,鄭侯爺,我想求您一個保證。”
“殿下盡管說。”
“如果真到了某一日,我………我希望,可以去您的侯府,求一個庇護。”
“身為大燕的將領,保護我大燕皇族,理所應當。”
“您知道的,孤想要的,不是這種套話場面話。”
“殿下。”
“嗯?”
“本侯還是無法保證,一如現在六皇子他,也無法保證我會鐵桿支持他一樣。”
“但如果六子對你托孤,我知道,侯爺你肯定會不惜一切保護下來的!”
“這是自然。”
“那我呢?我求的,也只是這個啊。”
“殿下,咱們,很熟么?”
“………”五皇子。
五皇子有些渾渾噩噩,
然后蹲下來,
雙手捂著臉。
鄭凡見狀,嘆了口氣,走了過來。
伸手,
輕輕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
道:
“殿下,您只要不去想那方面的心思,您就是安全的,好好地把望江治理好,沿岸百姓,會記得你的恩德的。
河工治好之后,回京,進工部,贏個五賢王的名號;
哪兒有災,您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