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晉大地上,
靖南侯府,
靖南軍,
將是這塊區域真正的話事人!
李富勝的這支鎮北軍,說不得最后還得被靖南侯給收編過去,畢竟,接下來,還要應對雪原的反撲,同時還得警惕楚國,這里沒一個真正的掌權者是不可能的。
只有靖南侯,也就只能是靖南侯,才能真正掌控住這種局面。
換句話來說,
管他娘的是原本的成**隊,還是燕國禁軍又或者是地方軍,
甚至管他娘的鎮北軍,
用不了多久,
都將徹底完成整合!
可能,鎮北軍因為歷史原因,還能稍微保留一下獨立性,其他各方面兵馬,都將被編入靖南軍序列之中,唯靖南侯府之命是從!
只不過,這些話,這些道道,這個老燕京人的伍長只能在心里想想,卻是不方便說出于口的。
但說白了,身為軍人,半生戎馬一世丘八,能跟隨在靖南侯的大旗下打仗,心里痛快不憋氣,一直能打勝仗,誰又不愿意呢?
至于什么尾大不掉,狡兔死走狗烹的狗屁倒灶事兒,就交給朝堂諸公去頭疼去吧,與自己這個丘八有何干?
吾輩,只尋今朝快活恣意!
冉岷是不清楚此間的彎彎繞繞的,他只是單純地不想脫去這一身甲胄罷了,而且,在親眼見證了這一場波瀾壯闊的大勝之后,對那靖南軍,對那靖南侯,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種神往的情緒。
靖南侯在教導鄭凡時曾對鄭凡說過,
收服軍心的方法,
其實很簡單,
帶著他們打勝仗,一直打勝仗,永遠打勝仗。
至于接下來的,什么與士卒同食同寢,對士卒噓寒問暖云云,都是添頭,也只是添頭。
鄭將軍還為此專門去問過梁程,梁程的回應更干脆,士卒是腦袋系腰上跟你混的,所謂的虛情假意能打動一個兩個,但能打動所有?
所謂的愛兵如子,聽起來很美好,但現實里,不贍養爹媽的不孝子不也是多不勝數?
冉岷策馬停了下來,他下了馬,在江岸邊,有一個很堅強的野人,從冰水里爬了出來。
這很艱難,
一來是江水很冷,二來是這個野人身上還穿著甲胄。
穿著甲胄還能游出來,不得不說,這個野人在雪原上,應該也算是一個勇士,只不過再強悍的勇士,在游出江面來到岸邊的一刻,也已經透支了所有。
冉岷等著他來到了岸邊,
他也看到了冉岷,
他沒看多久,就仰面倒在了岸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冉岷走到他身邊,
他閉上了眼。
冉岷彎下腰,他身子顫了一下,似乎想要反抗,但還是放棄了。
他再度睜開眼,
眼里,
沒有憤怒,也沒有仇恨,
他已經累到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表現多余的情緒了。
冉岷的刀刺入他的胸口,狠狠地扎了進去。
冉岷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給他一個痛快,但不巧的是,這個人的甲胄不是一般的甲,刀口刺進去后,入肉不深。
冉岷只能攪動刀柄,
然后下面的這個野人疼痛得痙攣起來,張著嘴,似乎是在用無聲的野人語言在謾罵。
冉岷就攪啊攪啊,
有點像是小時候過年前跟著爺爺打年糕,還有些許的歡樂。
是的,
在這個地方,
殺人,
不是罪過,
而是一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