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會死么…………”
女人問道。
“會的。”
鄭凡點頭道,
且又補充道:“一個不剩的,全死。”
田無鏡是何種風格的統帥,
在上次征伐雪原,他命令鄭凡將尸體和糞便去污染雪原水源時,鄭凡就清楚了。
更何況上次出征雪原,田無鏡的頭發,還沒變白。
雖然沒接到具體的軍令,雖然還沒得到和外界的聯系,但鄭凡清楚,這次入晉的野人,別想有好下場。
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日內瓦公約。
女人開始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念叨著幾個名字。
可以看出來,女人本該有個很好的家世,但一切的一切,都毀了。
懷中的孩子聽見自己媽媽哭了后,自己反而不哭了,開始主動地用自己的臉去蹭自己的母親。
鄭凡起身,沒再在這里耽擱,走向城墻方向。
身后,
阿銘則對身邊一個甲士指了指這個女人和孩子,
道:
“安排照顧一下。”
“喏。”
平日里,人們總是有的沒的想要去試探一下人性,但在戰爭環境下,已經不用試探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被撕裂。
鄭凡走過“居民區”和城墻之間的空地上時,
抬頭看了眼那九個木樁子。
木樁子上掛著的,有三個是盛樂軍的尸體,還有六個是男**隸的尸體。
因為城內有女人,還不少,所以不少人動了其他的一些心思。
比如,用自己分配下來的食物,分出來一點兒,就能從女人那里得到……
又比如,你穿著盛樂軍的甲胄,在這里,你就是主子。
其實,說起來有些殘酷,打仗時,讓士卒們發泄一下,可以有效的穩定軍心和士氣,盛樂軍出征前,盛樂城里的紅帳子曾一度爆滿,排隊得排上街。
但在這里,誰叫梁程是一個有追求的將軍呢,他不希望自己親手打造訓練出來的軍隊,成為類似于那種不得賞賜沒有女人沒大煙就打不了仗的純軍閥軍隊。
嚴酷的懲戒下,大家就都老實地管住自己胯下的小鳥了。
再者,隨著后來野人的攻城越來越不給力,大家躁動不安的情緒也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后來梁程和鄭凡解釋時就說過,等雪海關守下來,這場仗,最后成功收尾,那么,從這里再開出去的盛樂軍,甭管以前是晉人還是燕人又或者是蠻人,其素質,其內核,都將提升一大截,得到一種升華。
哪怕他們只剩下來不到五千人,甚至只剩下三千人,兩千人,但以這些人作為骨干,很快就能再撐起一支強軍。
這就是一支軍隊的傳承,也是一支軍隊的底蘊,更是這場大仗下來,盛樂軍功勛當屬第一所收獲的榮耀。
軍隊里,其實很看重這個,可能在外人看來,很難以理解,但一支真正強軍的自信,卻需要它們來做地基。
鎮北軍和靖南軍這幾年連番大戰,老兵戰死,新兵補入,為什么戰斗力卻仍然那么強?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一個新卒進入這支軍隊后,馬上就會被這里的氛圍和榮耀所感染,而當士卒變得悍不畏死時,哪怕不是精銳,但也和精銳差距不算大了,更何況身邊還有老兵帶著。
鄭凡對梁程的建軍計劃自然是無條件認同,還是那句話,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
鄭凡愿意去做劉邦,也愿意讓梁程去做韓信,最重要的是,他和梁程之間的特殊關系,還不會出現劉邦韓信日后會出現的反目間隙的問題。
自古以來,身為上位者,有能干的手下,其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避免能干的手下叛亂篡權,五代十國例子就在那里。
也就只有主上和七魔王之間的特殊羈絆,才能真正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