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是父子,但天家父子,更是君臣。
眼下,只有太子有可以隨時請見的權力。
“未曾?”
魏忠河后退半步,
道:
“陛下,奴才斗膽,探得一事。”
“說。”
“六殿下身邊的伴當張公公,前日派人將他在宮外的私宅給清掃了一遍,添置了東西,還將其在外養的對食送入了私宅內,從牙行那里還買了奴婢仆役。
今早,張公公就出宮了。”
這是什么意思,
很明白了。
六皇子帶著剛過門的媳婦兒,
沒打算帶進宮來見他的皇帝老子,
而是打算讓一個老太監,以及老太監的對食,
在私宅里,
去當他的爹娘家人,來忽悠那何家人!
燕皇的眼里,很清晰地露出了怒意。
他是天子,
他是大燕的皇帝,
結果今天,卻得知自己要被一個太監來取代自己的位置,去發揮自己的作用!
他怎么可能不生氣,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混賬!”
魏忠河馬上俯身下去。
“人家何家女主動委身于他,他卻這般戲弄人家,他當自己算是個什么東西!”
皇帝當然不可能明言自己吃了一個太監的醋。
轉過身,
燕皇面向前方的池子,
因是冬季,
池塘里很是蕭索。
良久,
燕皇開口道:
“讓這小子入宮。”
……
何初一個人吃了一整只鴨子,一邊吃,心里一邊在滴血,腦子里想的是,一頭豬殺了,能夠一家數口人吃很久的了,但這一只鴨子,卻只夠自己吃一頓,而且,還吃不飽!
但這味道,
好像真的好美味啊。
燕捕頭則是很愜意地為自己媳婦兒卷面餅裹鴨肉蘸醬,女人也吃得很香甜,很幸福。
這時,
樓下傳來了響動。
燕捕頭身子往后一靠,
打開了包廂的窗戶,
這里正好能看見正門口位置。
發現是幾個宮中侍衛和一個身著藍料宦官服的太監騎馬過來了。
“下面怎么了?”
何初問道。
初臨京城,這個殺豬的漢子總是顯得過分小心翼翼。
燕捕頭沒回答,
只是轉過身,
拿起桌上還剩下的那半壺摻了水的所謂桃花釀,
對著嘴,
直接喝了兩大口,
隨即用袖口擦了擦嘴,
道:
“昔日,劍圣于雪海關外,開境入二品!”
“啪!”
酒壺被狠狠地放在了桌上,
六皇子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沉聲道:
“今日,我姬成玦在燕京城內,再入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