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爺,走著,奴才請您喝茶,再進點兒點心。”
“多謝大人,哦不,多謝公公。”
“何爺客氣了不是,奴才再教您一點兒稍后見陛下的禮數………”
“噗通!”
一聽到要見陛下,
何初當即嚇得跪倒在了地上。
親爹咧,
你兒子我要見陛下咧!
……
和外面的紛紛擾擾人情世故不同,里面,則是一片安靜。
姬成玦穿過小徑,走到御書房門口時,稍微駐足了一下。
顯然,這里被特意摒開了其他人,里頭,居然連個小太監都見不到。
然而,正當姬成玦邁開步子走進去準備迎接專屬于他和他老子的擂臺時,卻看見一位身著紫紅色龍袍的熟悉面孔坐在下首。
這是太子。
而自家老爹,正坐在上位。
二人都在批閱著奏章。
見到這一幕,姬成玦心里倒是沒什么波瀾,只是覺得有些好笑,這一幕,看起來倒真像是天家父子。
至于為什么好笑,
呵呵,
總不能覺得想哭吧?
當姬成玦進來時,太子先抬起頭,面露驚喜之色,站起身,主動離座走了過來:
“六弟,你病好了啊,可擔心死哥哥我了。”
姬成玦馬上后退一步,先對著上首的自家老子磕頭道:
“兒臣參見父皇。”
隨即,
又轉身對太子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你我兄弟,骨肉親情,豈能這般生分?”
太子來攙扶自己,姬成玦也就從善如流,在其攙扶下起身。
其實,姬成玦心里不是很喜歡演這種戲碼,因為他覺得有些浪費時間。
自己這位二哥,在南安縣城也安插了人在盯著自己,哪有什么你病好了的驚喜?
兄友弟恭,裝來裝去,有個什么意思?
說得像是咱們老子很有人情味兒喜歡看自家兄弟幾個親親我我一樣。
燕皇抬起頭,看向姬成玦,沒說話。
姬成玦就面對燕皇站著,半低著頭。
目光,盯著腳下的地磚,御書房,自己又進了御書房了。
姬成玦心里也清楚,
說白了,
自己為什么能得到召見站在這里?
何家媳婦兒,只是一個由頭,張公公那邊,無非是做了布置,給出了一個借口。
畢竟他清楚,自家父皇生性涼薄,但卻又有一顆極為高傲的心。
但真正能讓自己得到召見的原因,
無他,
錢糧耳!
一場計劃之外的對野人之戰,徹底將看似龐大的大燕給打空了,將士疲敝,國庫空虛。
三晉之地這爛攤子,現如今只能被吸血,而不能從其身上拿到什么真正的回報。
大燕看似蒸蒸日上的國勢,其實已經有外強中干之態了。
自家老子的目標是什么,伐乾!
一定要將這個真正的對手給剪除。
這是自家老子的夙愿,
他想將幾代人的事兒,在他手上給一次性做好,給后代,給燕國,留下一個穩妥的江山。
但缺錢缺糧,
這仗,就不可能再打下去。
所以,
這才想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且自己的生意自打上交給戶部后,其收入,是連年遞減,相信這件事自家老子也知道。
在南安縣城當了半年的捕頭,姬成玦也算是了解到第一手民情了,大燕現在還沒什么問題,但戰爭對國力的透支,其實已經出現征兆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馬踏門閥之后所形成的空窗期。
朝廷固然一波吃肥,有錢糧有底氣接連打了好幾場大戰,但任何事物存在都總有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