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喜歡女人的簡單,但簡單,并不等同于愚蠢。
“大哥,車里說話,咱慢慢回城。”
大皇子和六皇子坐入了車中。
“現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悔沒聽你的話,沒早些重用鄭凡。”
“大哥這次,非戰之罪。”
“漂亮話,咱們兄弟倆就不要多說了,這一次回來,我成婚在即,把這些漂亮話留到成親那天吧。”
“大哥乃我輩兄弟之中最知兵事的,怎能如此消沉?”
“我自己犯下的過錯,我得來背,望江里的孤魂,我時常夢到,那些,都是我大燕好兒郎,卻因我之過,葬身魚腹。”
“這一點大哥倒是可以釋懷了,昨兒個剛剛傳來的八百里加急,靖南王將那青鸞軍從將主到士卒,全都屠了個干凈,也讓他們的尸首順著望江一路漂了下去。”
大皇子聞言,臉上先是一振,隨即長舒一口氣,閉上眼,開始回味這一則消息。
“朝野震怒,父皇嘛,看起來也挺震怒的。
所以,父皇下旨,削去了靖南王的王爵,又變回靖南侯,宣旨太監今日才剛離京。”
“呵呵。”
大皇子笑了笑,
隨即,
拳頭攥緊,
道:
“該殺!”
該殺的,自然不可能是田無鏡,而是指的那些楚人。
緊接著,
大皇子看著姬成玦,
道:
“這樣一來,老二的婚事,又得耽擱下來了。”
“可不是么,屠殺楚俘之后,天知道楚國會做出何種反應。倒是大哥您的婚事,估計得加快了。”
大燕要著手應對來自東方的威脅,
就需要早些安撫一下荒漠。
聯姻,
是必須得加快的。
而且姬無疆作為敗軍之將,這婚事,大可以偷偷簡陋地辦一下。
不似太子大婚,需要大肆操辦,于時局不合。
“入住上一個驛站時,聽說你現在在管戶部了?”
“弟弟也歇息很久了,總得出來找些事情做做,咱們父皇一心想著什么,大哥您也明白,可要做成那些大事兒,手里頭錢糧不足可不行。
也正是弟弟稍微懂得這些商賈之事,這才能被咱們父皇重新記掛起來。”
“有機會做事,就好好做。”
“是,弟弟知道了。”
馬車繼續在搖晃著。
良久,
大皇子開口道:
“你嫂子有一萬蠻族騎兵的嫁妝,蠻王老了,需要給自己的繼承人鋪路;
我大燕則需要面對楚國和乾國;
所以,接下來幾年,大家都不想在荒漠開戰,這一萬騎的嫁妝,咱們是肯定得要的,只不過,為兄我不可能帶了。”
姬成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直接猜到了意思,道:
“又得便宜鄭凡了?”
“鄭凡對我說了四個字,以夷制夷。”
“倒是貼切,這四個字就算是丟到朝堂上去,也只會讓那些大臣們點頭贊嘆,算是撓到他們心里癢癢處了。”
“你說,給還是不給?”
“決定權,其實已經不在咱們這里了,你給不給,并不妨礙他鄭凡拿到拿不到。
先封王,再削爵,
對于咱們那位舅舅而言,
他到底是靖南王還是靖南侯有什么區別?
靖南軍還是聽他的,現在還得加上整個東征軍,也都是聽他調遣。
咱們父皇啊,這是和靖南侯在唱雙簧呢。
就是我那二哥,傻乎乎地還真廢寢忘食地忙活了盟約的事兒,其實壓根就沒人去在乎這個狗屁盟約。”
大皇子聽了這些,不由自主地微微頷首。
“這一萬蠻族騎兵,必然會被調入晉地的,留咱燕地不保險,而一旦調入晉地,依照靖南侯對鄭凡的照顧,不給他鄭凡能給誰?
所以,大哥,您就安心成婚吧,嫁妝的事兒,其實早就算定下了。”
大皇子面露苦笑。
“但咱哥倆,其實也并非是完全沒事兒做。”
“你還能幫父皇管管錢糧的事兒,我還能做什么?”
“還真有事兒可以做,先前鎮北軍馬踏門閥,踏得太快了,眼下還有不少事兒留在那里需要收尾,只要大哥你不怕得罪人,我幫您去和父皇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