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圣依舊不為所動,繼續看著下方燕京城街道上的行人風物。
李梁亭“嘿嘿”笑了笑,
他的頭發,已經半白了。
其實,不算太老。
但這次進京,給鄭凡的感覺,確實是和上次不同。
據說,鎮北王當年受過一次重傷,導致其武道之路被中斷,而對于武者而言,一般是等到年邁時,氣血也會跟著衰敗;
但這一幕,在鎮北王身上,體現得更早了一些。
李梁亭繼續吃著烤鴨,
同時對鄭凡道;
“晉東那塊地方,沒什么問題吧?”
先前是敘舊,敘的是長輩和晚輩,現在,是談公事了,既然是公事,就用不著再執晚輩姿態。
“問題,不大。”
李梁亭點點頭,道:“野人到底是沒蠻子耐揍。”
“是。”
這一點,鄭凡不會否認。
雪原,確實和荒漠不能比,雪原如果沒出野人王,三家分晉后的司徒家都能捏著他們的欒子揍。
而荒漠呢,
百年鎮北侯府,其實一直未曾對那片沙子覆蓋之地真的放下心來過。
柯巖冬哥部族剛到雪海關時,鄭凡敢馬上領著他們去打野人,這些蠻族,也能嗷嗷叫地上去揍野人,這,其實就是“食物鏈”的一種體現。
“說說,你是打算如何對付他們的,畢竟,有一點是相通的,無論是荒漠還是雪原,我大燕兵馬,不可能真的完全覆蓋駐扎上去。
咱兩家,擱在乾國,就是兩處藩鎮,這為國戍邊,自是不能藏私,互通有無互有心得嘛。”
很顯然,
雖然語氣里帶著些許長輩的范兒,但實際上,李梁亭是拿鄭凡當一個階層的人看的。
“王爺,其實方法還是那個方法,無非是分化、拉攏、打擊罷了。”
“就沒點新意?”
“我組織了一批方外之人,和尚道士術士什么的,都有,還有一些渾門中人,讓他們去雪原上傳教。
現在,已經初步見效了。
不少雪原大部族已經修建了道觀或者寺廟。”
“呵呵,我記得,野人是信奉什么星辰的吧?”
“是。”
“其實,都差不離,蠻族信奉的是蠻神,本質上,都是些虛無縹緲烏煙瘴氣看不見摸不著的玩意兒。
你這法子,倒是不錯的,這是在從根兒上掘人家的祖墳。
只可惜,
荒漠上,暫時還不能用。”
鄭凡點點頭。
李梁亭擦了擦嘴,
道:
“雪原,是被無鏡和你一起打趴下打服打軟了,自古以來,刀鋒不利,戰場上砍不過人,這氣兒,就起不順。
想那乾國,自稱什么文教之地,才子風流,但你瞅瞅,我大燕,固然有一些酸儒,但絕大部分百姓其實是瞧不上乾人的那種羽扇綸巾模樣了。
無他,就是戰場上不經用唄。
對蠻族,
這百年來,都是在軟刀子割肉罷了,得給他們打崩一次,打得他們自己都認為他們的蠻神不會再保佑他們了,接下來,你那套法子,才真的有用。
成,
你寫信回去,派些人過來,到我府里去宣揚宣揚,咱也得做做準備不是。
放心,
人呢,
不白要,
你那兒缺戰馬么?”
“回王爺的話,不缺。”
“也是,差點忘了,雪原,也是個產馬地,甲呢?”
鎮北侯府的甲兵,可謂天下聞名!
“回王爺的話,自己在造著了,天斷山脈里有礦山在開,奉新城外,每天都在鍛造。”
三兒改進了鍛造之法,從鍛造技藝到爐子,都進行了提升,唯一不懂的,大概就是那神乎其神的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