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軍隊存在的第一要務,是把主上哄高興嘍,其次才是打仗。
當然了,這二者也不算沖突,這個時代,能夠做到整支軍隊整齊劃一且服從熟悉一個節奏的話,戰斗力,根本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畢竟鄭伯爺麾下的兵馬,要么是三晉騎士出身,要么是刑徒兵和靖南軍出身,要么就是蠻族兵出身,個人素質都是有保證的,不是那種宮女太監組成的方陣隊。
這種高素質兵員,配合上井然的秩序打磨,戰斗力提升很是明顯。
不過,薛三的喊聲雖然沒能讓周圍的柯巖部勇士配合起來,但帳篷卻很快被掀開,穿著一身白襯的三王子直接對著鄭凡跪伏下來:
“罪民叩見平野伯爺,平野伯爺福康。”
在三王子身后,還跪下來一個女人,不算年輕,但和老沒什么關系。
薛三盯著吳娘子在打量,自家主上有曹賊之好已經不算是秘密了;
人銀甲衛都知道派人妻過來打個潛伏,就更別提這些和主上一起相處過來的魔王們了。
鄭凡伸手,彈了一下薛三的腦瓜崩。
薛三馬上清醒。
鄭凡沒進帳篷,而是直接示意薛三在外頭擺了椅子。
鄭伯爺坐在椅子上,三王子依舊跪在地上。
薛三站在三王子身側,魔丸還在鄭凡甲胄里,每次出征在外時,魔丸就不能繼續看很孩子了,會被鄭伯爺強行帶出來。
另外,還有數十名蠻族勇士在四周警戒。
出門在外,謹慎一點總沒錯。
萬一這位三王子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這般文質彬彬,而是一個隱藏著的大高手呢?
一直喜歡對別人進行斬首行動的鄭伯爺對防備別人給自己依葫蘆畫瓢上一直不遺余力。
待得鄭凡坐舒服了,
三王子抬起頭,
看著鄭凡,
高聲道:
“伯爺,乃蠻部犯上作亂,殺戮燕民,冒犯天威,實乃罪無可赦!
伯爺出王師,伐無道,剿逆叛,乃代天行罰。
罪民愿意為伯爺鞍前,效犬馬之勞,以求將功贖罪!”
文縐縐的一段話,出自于一野人之口,還真是讓人有些詫異,總覺得這畫風很不對勁。
但這人,確實很有水平。
乃蠻部那位王子,殺了幾百個晉民,但在他嘴里,就直接變成殺了燕人。
其實,鄭伯爺是被那座京觀觸怒的,那座京觀,就是在打他鄭伯爺的臉啊,能忍?
但在三王子嘴里,則變成了保護麾下子民所出的王師。
雖然晉地現在是燕國的,晉人也算是燕皇子民,這沒錯;
但能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直接說了出來,證明這貨的政治水平真的很高。
且如今已經淪為階下囚的他,可謂是一點都不矯情,身為被攻打方,先幫鄭凡這里正名,而后直截了當地說愿意當鄭伯爺的走狗,當一個帶路黨。
干脆,利索,不拖泥帶水,不像是其他一些降人,明明沒有抹脖子自盡的勇氣,被俘后還想要梗著脖子刷一波忠貞不屈。
鄭凡來了興致,指了指依舊跪在地上的三王子,道:
“接著說。”
“伯爺,這里原本是安羊部的舊地,我乃蠻部在這里駐兵和人口不算多,而在我乃蠻部本部,勇士可征調出兩萬!”
鄭凡抬起手,打斷道:
“據本伯所知,你乃蠻部本部之地也就一萬出頭的控弦之士。”
“伯爺明鑒,但還有一萬多,是仆從兵和下屬部族的兵馬。”
仆從兵這種存在,鄭凡不是很適應,因為鄭凡師承于田無鏡,自然而然地被田無鏡影響著走精兵路線。
至于乃蠻部本族的兵馬,鄭伯爺也不算如何瞧得上,野人的軍隊,只有在野人王的手中才算是真正發揮出了戰斗力,其余時候,真的很一般。
比如自己去年陪著侯爺遠征雪原,三萬靖南軍,可謂是摧城拔寨,連破諸多野人部落,若非野人王那邊打破了雪海關,鄭凡覺得自己還能跟著侯爺再掃一路雪原。
“伯爺,罪民在本族那里還有一批自己培養的手下,他們是愿意聽從罪民命令的。”
這意思是,他能里應外合。
鄭凡點點頭,道:
“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