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御書房。
太子和姬成玦面對面而坐。
太子剛出孝,明顯瘦削滄桑了不少。
反觀坐在其對面的姬成玦,大婚之后小日子應該過得很滋潤,整個人都胖了不少。
太子的孝期自是不會和官員那般時間長,就是一些官員死了雙親,如果位置很重要朝廷缺不了他的話,也會被陛下酌情擇選,免其丁憂。
畢竟君父君父,皇帝在父母之前,有皇帝的旨意,你不去丁憂就能有法理依據了。
當然了,大部分官員也是不希望丁憂的,畢竟朝廷的位置,一個蘿卜一個坑,自己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上來,丁憂個三年回去,等再想出來做官兒時,還有沒有你這個位置就不好說了。
官員尚且如此,更何況身為國本的太子了。
真讓太子去守孝三年,豈不是要把國本給整廢了?
不過,雖然出孝了,可以出來做事了,但衣食住行其實還有很多規矩需要遵守,燕國也就是這幾代人國內安穩下來了,規矩才開始多了,擱在以前,其實沒那么多的講究。
只不過老是被乾人嘲諷是蠻子不懂禮數,雖然嘴上嚷嚷著乾人都是廢柴,動輒用刀兵教訓乾人,但還是口嫌體正直,開始慢慢地將禮法規矩逐漸豎立起來。
太子似乎終于沒有去演“兄友弟恭”的興致了,
姬成玦也樂得清靜。
自己大婚那日,其實已經是開門見山地宣布自己要加入奪嫡了,而自己這邊風頭正盛各方底牌亮出,反觀太子這邊,先是沒了皇后,再是郡主離京,眼瞅著這一場婚事也近乎作罷;
最重要的是,
皇后薨逝這么久了,
靖南侯那邊居然連一道關于皇后的折子都沒送上來。
軍情折子倒是有,但按理說,親姊薨逝,當弟弟的應該上折入京憑吊,當然了,靖南侯的位置現在肯定離不開他,晉國大局和楚人那邊也離不開他,所以陛下和朝廷肯定會先下旨撫慰,再勸其為國大局計,放棄入京的打算。
這是流程,但靖南侯仿佛完全回避掉這件事一樣,連個流程都不愿意走。
雖說,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市井里,也都能理解,畢竟當初自個兒自滅滿門不眨眼的,現在卻因為一個姐姐的薨逝就喊著要回來,磕磣誰呢?有這個必要么?
但問題是,現如今的太子,急需外援,幫他撐住這個東宮之位,所以,靖南侯的無視,也近乎是對太子地位的一種漠視。
姬成玦打了個呵欠,手里拿著的是這幾個月從北封郡那里過來的商隊關稅清單。還有一份則是走乾國的商隊單子,但這個不能走明折,只能給趙九郎和自己父皇看,因為現在邊境線上雙方正在摩擦,結果商隊生意居然還能繼續在做,說出去,不好聽。
兩個皇子,就這么一直干坐著,茶,也沒人動。
坐著坐著,
姬成玦不由得有些狐疑了,先前過來時,魏忠河說父皇正在午睡,讓自己再等會兒,那自己就等唄,但都快等一個多時辰了,父皇還沒醒?
父皇沒醒就算了,魏忠河人也不見了,倆皇子在御書房的偏廳里候著,怎么著,你這大內總管就直接放任不管了?
再者,
自打自己記事兒以來,自己父皇哪里有什么午睡的習慣,撇開當爹的冷酷一面不談,在做皇帝這件事上,可謂是宵衣旰食,殫精竭慮。
一念至此,
姬成玦起身,對身邊站著的一個小太監道:
“待會兒對魏公公說一聲,就說戶部里還有一些事兒需要處理,等父皇醒了孤再來請安。”
“是,殿下,奴才知道了。”
正當姬成玦邁開步子想要往外走時,
魏忠河的聲音響起:
“陛下駕…………”
姬成玦的腳下一個趔趄,
嘴巴輕輕做出一個形狀:
本?奔?笨?犇?
“到!”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