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
瞎子一邊繼續寫著條子一邊對野人王道:
“感覺如何?”
“如果真要造反的話,似乎也不是很難。”
這還是雪海關本部兵馬沒有被調過來的前提下,就已經近乎掌握了半個穎都了。
瞎子搖搖頭,道:“這是因為很多人看得出來主上不是要造反。”
“但若是等勢頭形成,完全可以裹挾住他們,比如去成親王府,擁立司徒宇再度登基,復辟大成國。
賞賜晉營諸多將領,收攬晉地兵馬人心,同時配合本部兵馬的話,不是沒有搞頭啊?”
瞎子笑了,道:
“然后過幾日靖南侯過來,親自扭下主上的頭?”
“嘖……”
茍莫離有些頭痛地摸了摸腦袋。
“不用朝廷組織大軍征討,靖南侯的一道軍令下來,這穎都,除了咱們的本部兵馬,其他兵馬,都得作鳥獸散。
你不清楚,靖南侯在晉地的聲望。”
“我能不清楚么,我還為他聲望做貢獻了呢。”
茍莫離坐回了位置。
倆人,
倒是脾氣相投,
且愛好相投。
瞎子是魔王里最熱衷造反的一個人,
野人王也絕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沒多久,
密諜司的人就將一封冊子送了過來,里面是各家官職名冊以及姻親關系和師生關系等等聯系。
如果把整個穎都權貴比作一張唱本的話,
這封冊子,就是一張人物關系譜。
瞎子依舊在不停地批條子,
野人王則一邊看著冊子,一邊對照著已經發出去條子的副本,他看得很快。
能干大事者,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野人王曾在北封郡學習鎮北軍戰法,后期更是率領拼湊起來的野人大軍擊垮過大皇子的東征軍,這就說明他有著極為可怕的學習能力和運用能力。
瞎子剛剛批好手中的一個條子,
揉了揉手腕,
道:
“看這些做什么,還不如多抓一些人,多砍一些腦袋。”
他們的本意,就是將事情鬧大一些,砍的頭顱,再多一些。
“嘿,反正你一個人也能做得完,我就閑著無聊翻翻。”
其實,
野人王作為曾經大成國的對手,近乎是一手差點將大成國打覆滅的人,他對穎都的人事安排和錯綜復雜的關系網,心里本就有數。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對手不是。
只不過一年多過去了,伴隨著燕人的進來,原本穎都的一些勢力,也必不可免地發生了一些變化,好在,有這張冊子,也基本能補全一下自己記憶里的東西。
現在,
城內的節奏,就是靖南軍不斷地在抓人,然后被抓來的人,一個一個地供出同伙,有些供不出來的或者一些經手的官吏,已經被推出太守府外開始砍腦袋了。
雷聲大,但雨點,其實還小。
因為參與這件事的穎都大家族大勢力本就不多,他們可以遞條子,沒必要在科舉上做什么手腳,涉案的,基本是中層的家族和官吏。
有靖南軍做震懾,加上城外各路大營聽從軍令的緊閉,最重要的是,沒有危及到自身門楣,所以,穎都真正的大勢力大家族都在此時保持了沉默。